於是,自問是個禮貌的文明人的鳳七邪換上了一副春風化雨的和藹麵容,委婉得表示了一下拒絕,“在下初來乍到,擔不起這一殊榮。”當大師姐多麻煩啊,還要對他們負責任,她還是比較喜歡當小師妹。
這時,有一個內門弟子說了句,“你都能打敗大師兄,怎麼就擔不起了。”
鳳七邪陰惻惻地瞟了一眼發言的那人,繼續皮笑肉不笑道,“這不符合規矩吧,凡事都得講究個先來後到……”她還沒講完自己一大串冠冕堂皇的拒絕理由,便被一陣震耳欲聾的振臂歡呼聲打斷,“大師姐就是規矩,大師姐威武。”
鳳七邪一臉欲哭無淚,威武個屁呀!石師兄,我錯了,你快回來~
百裏雲煙幸災樂禍地拍了拍她的肩,給了她一個任重道遠的眼神。
這時一個黑影籠罩著她,鳳七邪滿懷希冀地看向來人,隻見來人拋給了她一句,“小七,民心所向,你就從了吧。”
鳳七邪心裏淚流滿麵,六哥,你也來落井下石。
最後鳳七邪求助地看了一眼風漓,有氣無力地喚了一句風漓師兄,後者一臉正經乖巧地喚了她一聲大師姐。
不是吧,連你也這樣……
她終於忍不住掩麵哀嚎了一聲,這世界沒有愛了啊。
就這樣,鳳七邪被趕鴨子上架地當上了外門的大師姐。
要說當昆侖外門的大師姐是什麼感覺,鳳七邪覺得兩個字足以概括:
苦逼。
是的,你沒聽錯。
鳳七邪苦大仇深地看著麵前相貌可愛的溫許,這就是那天推她下水的第一把手,毫不留情地吩咐道,“小許子,我要喝水。”
“是,大師姐。”溫許屁顛屁顛地去給她倒水。
鳳七邪一臉絕望地陷在椅子裏,這幾天她天天被各種理由叫來叫去,像什麼“大師姐,請指點我一下”“大師姐,某某和某某發生了爭執,您快去調停一下”諸種,叨擾得她都沒時間修煉,再這樣下去,她都快成居委會大媽了。
接過溫許遞過來的水,鳳七邪下定了決心,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眼波流轉,計上心來,狡黠的目光落在一無所知的溫許身上。
溫許身子一抖,腆著笑臉問,“大師姐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近日裏大師姐特別喜歡使喚他,天真的他認為是大師姐對他青睞有加,完全沒想到某人是在明目張膽地報複他。
鳳七邪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溫許遲疑了下,還是抬腳湊了上去。
鳳七邪邪惡一笑,惡作劇的心思在冒泡,等溫許湊過來時,她在他耳邊大叫了一聲,嚇得溫許一跳三尺遠,鳳七邪笑得前仰後合。
溫許捂著耳朵,一臉無奈的委屈,“大師姐!”
鳳七邪笑得夠了,這小子跟容楚一樣好欺負,換上了正經嚴肅的模樣才揮揮手,“不嚇你了,過來吧,跟你說正經事。”
溫許不信任地審視了她一眼,一臉不情願,但還是慢騰騰地挪了過去。
院內的那棵樹撲簌簌地落了很多泛黃的枯葉,不知不覺已經深秋了啊。
長身玉立的少年遮住了和煦的陽光,投下了大片陰影,美麗的少女風情萬種地躺在椅子裏,兩人的影子交錯輝映,親密地交談著什麼。
容楚過來找鳳七邪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刺眼的一幕,他歡快的身形一瞬間定格在門檻那裏,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他看不到少女的臉,卻也知道那背後有著一張怎樣的笑臉,那種既疏離又溫和的笑,對他同樣展示著。
他轉身出了院門,他抬起頭,眼也不眨地望著太陽,真是奇怪,明明是這麼溫和的太陽,為什麼會有流淚的刺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