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邪額頭沁出了薄薄的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道士的動作。
那道士是真的發了怒,要不是第一場裏不許用厲害的法術,他早就將她五雷轟頂了。
他渾身真氣翻湧,形成一層護身的罡氣保護在他身體周圍,整個人都如同一柄欲出鞘的劍,鋒利無比。
那罡氣一出,震得鳳七邪鬢角的碎發都飛了飛。
鳳七邪心裏明白,她不是這道士的對手。
但是,握著刹的手稍稍緊了些,眼裏濃濃的墨色在翻湧著,隻是他們這些人中必須有一個對上他,那麼,最好是她。
所以,她不後悔。
她微微一笑,暗提一口氣,身法運用到極致,先發製人地衝了上去。
速度已經快到連一道殘影都無法被肉眼捕捉到,看似鳳七邪隻在原地消失了幾秒,隻有她自己知道,在那短暫的幾秒發生了些什麼。
鳳七邪唇角的那一點笑意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在剛才,她砍了那道士幾百刀,可他的罡氣卻把他包裹得密不透風,竟完全毫發無損。
她再次衝了上去,這次她也顧不上什麼無不無恥了,專攻他的下三路,砍了幾百刀回到原地時,那道士還是好端端地站在那。
鳳七邪盯著那道士的某一地方抿緊了唇,沒道理啊,沒有人能做到無懈可擊,她沒試過的應該隻剩這個地方了,電視上不是經常這樣演的,那些練什麼金鍾罩鐵布衫的人,命門都是在那裏。
如果不是這個地方,那還可能是哪?
這旁鳳七邪肆無忌憚地盯著別人的某一地方入神的時候,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的某匹狼已經吃起了不知道哪門子的醋,他先是不屑地施舍了那自稱外殿大弟子的道士一眼,然後輕蔑地嗤了一聲,不用看就知道比不上他的。
鳳七邪自然不能理解男人的某些齷蹉思維,她隻是非常純潔地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下手。
隻是她異常專注的視線已經引起了被她盯著的主人公強烈的不適,為了保全自己現在的風度他忍住了挪位置的衝動,但還是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這個女子真的是大膽無禮,毫無女孩家的禮義廉恥。平時驕矜有禮的態度都不願施舍給她了,當即冷笑了一聲,“砍夠了?”
鳳七邪下意識地“啊”了一聲,表情很是呆萌無辜,“原來你知道啊?”
她還以為他一點知覺都沒有呢。
道士徹底無語了,他雖然被保護得很好,卻不意味著他隔開了對外界的感知,不過這女子速度是真的快,連他都不能完全地捕捉到她的蹤跡。
既然無話可說,那道士也不想顧那些對女子要禮讓的禮法,他忍了這麼久,是時候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丫頭一點顏色瞧瞧了,讓她知道外殿弟子的麵子不是紙糊的。
他一動,罡風就隨著他的動作展開,刮起了一陣強勁的風,那風慢慢成了一堵環牆將鳳七邪困著,裏麵夾雜著來勢洶洶的劍氣。
鳳七邪還不能做到用真氣完全裹著身體,除了勉強護住的那些關鍵命門穴位,其餘的身體幾乎是完全暴露在外麵,很快,就被劃出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傷口。
鳳七邪現在幾乎是沒有還手之力,那道士在高速旋轉著將她困在一個圈裏,使她無法發揮自己的唯一優勢。
可以說真的是很糟糕了,這種丟臉的被動局勢,鳳七邪動彈不得,那些劍氣越來越密集,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看上去尤為恐怖,她的衣服已經成了破碎掛在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全是血肉,那樣可怖的紅色,被衣服的青色襯得格外刺目。
鳳七邪看了看此刻自己的慘樣,無力地牽了牽嘴角,有多久沒有被逼到如此絕境了,她甚至坐了下來為自己選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享受般地承受著劍氣給她肉體帶來的折磨。
鳳七邪痛得已經有些麻木了,甚至還想起了往事,她以前幼時很怕痛,隻是看到別人受傷自己就會一邊嚇得哆嗦一邊想象著該有多痛,但其實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千金小姐,又怎會真的受到嚴重的傷?後來她為了尋找存在的意義去做了殺手,她怕受傷會痛所以有很多顧慮,這樣反而更容易受傷,第一次受很嚴重的傷的時候她以為會痛到要死,也確實很痛,神經末梢傳來的痛感差點讓她昏厥,可也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不可以忍受。
到後來,她就知道,實際的痛感遠遠沒有想象的痛苦那般容易摧殘人的意誌。
就像現在,兩世為人,無數次的打鬥培養了她堅不可摧的意誌,讓她連昏過去都不能,隻能無比清明地感受著神經末梢一次次傳遞給她的信息,甚至產生了一絲變態的快感,這種時候,肉體離她越遠,她反而跟她的靈魂越來越親近。
她無奈地笑出了聲,自己果然天生就適合在生與死的邊緣試探,真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