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陰陽殿這麼多年來圍繞著血玉殘片肆意殺伐,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想方設法打開機關鎖?”
“是!”
“難道您不能打開麼?”
“沒有血玉鏡誰也不能打開!”崔先生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因為誰也找不到聖殿究竟在什麼地方!”
我長長呼出一口酒氣,頭有點暈。看來血玉鏡不僅僅是其本身的價值不菲,關鍵是其功能實在有些怪異!崔先生說這鏡子對於修道之人而言是他的“本命精魂”,又隱藏了聖殿的秘密,還能開啟機關鎖,果然是個寶貝!
“第二個問題,崔先生,您跟雲姨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我本不想揭開,但此事關乎到“十年異案”中的瀾滄別墅火災事件,直接造成了金鎖的親娘慘死,不得不問!
崔先生的臉色驀然陰暗下來,陰鷙的目光盯著我:“他是……黃司令的夫人,我是黃司令的副官,我們是上下級的關係!”
我故作了然一般地點點頭:“哦!黃司令時常念叨雲姨,說他不該去修道,這是怎麼回事?”
崔先生的臉色紅成了豬肝顏色,眉頭緊皺著:“個人好惡而已!”
我淺笑了一下,不想再刺激這老家夥的神經,畢竟我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不能逼人太甚。不過我從崔先生的眼神中似乎讀到了一種怨恨和無限的心傷。
“第三個問題,很簡單,陰陽殿殿主清魂大師到底是誰?鎖魂堂的堂主究竟為誰?這兩個人您總該知道吧!”我平複了一下心態低聲問道。
崔先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發出“咂咂”的聲音來,拿起桌子上的遙控器隨機按了幾下,棚頂的燈一下子便熄滅了。音樂聲流淌出來,四壁的燈光閃爍著,玻璃地麵的霓虹漸次亮了起來,玲瓏宮晶瑩剔透,美輪美奐。
崔先生站起身,整個身體披上了光怪陸離的霓虹。
“嗬嗬!難道你不知道陰陽道的規矩?名字是死的,人是活的!今天你也可以是清魂大師,到了明天或許你已經不在了,別人又成了你!”
我的心下一顫,這個規矩我知道,十八位執法者就是如此。二十幾年來不知道換了多少人,但十八個名字並沒有改變!這就是陰陽道的詭異之處。
“難道清魂大師……已經死了?”我難以置信地問道。
崔先生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清魂之名不會死,死的是承載他的軀殼……”
話音渺渺,整間屋子的霓虹變得與方才截然不同!霓虹不斷變換著,玻璃地麵下的流水越發急促,透出來的波紋無限重複著,變幻無窮。我如同坐在了透明的池塘冰麵上一般,心下煩亂不堪。
“如此說來那風水道師不也是可以隨時被替換的麼?”我驚訝地問道。
“嗬嗬!你還是開悟了……”
我盯著霓虹裏麵的崔先生,脊背不禁冒出了冷汗!穿過炫彩的霓虹便是牆壁,崔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鑽了進去!我慌忙站起身來奔向方才崔先生站立的地方,哪裏還有人?
崔先生就在我的麵前穿過了霓虹,憑空消失了!我驚懼地奔回小幾旁抓起遙控器使勁按了幾下,炫彩霓虹漸次熄滅,整個玲瓏宮恢複了平靜,隻有木門兩側的燈發出昏黃的光暈來。
我的心驚悚異常,沒看見崔先生怎麼出去的,怎麼就消失了呢?難道我的問題刺激到了他的弱敏神經?老家夥受不了了?不會吧!我還沒有把雲娘的事情跟他說呢,估計他知道後得驚掉下巴!
我站在木門前麵,門上沒有把手,推不動也拉不開。我甩了一下風衣,心下不禁緊張起來,老家夥怎麼跟我玩起了躲貓貓?真他媽的邪性了!
我重又坐到軟墊上,整間屋子黑漆漆的,兩盞昏黃的壁燈根本找不到我所在的位置。我端起了酒杯仰頭喝了一口,辛辣無比,一股熱流衝到了胃裏,我感覺頭暈目眩,強自站起身來,向沙發晃去。
我已然疲憊不堪。不知道崔先生在搞什麼鬼把戲,把我扔在玲瓏宮裏麵,他竟然已這種方式隱遁而去。我躺在沙發上,回味著方才崔先生給我講的永安古刹火災的前因後果。雖然他隻是寥寥數語,但經過我的信息整合之後,整個事件便清晰了然了。
外麵傳來“哢哢”的聲音,很輕卻很古怪。玲瓏宮裏麵幽暗起來,我躺臥在沙發上正思考著此間發生的事情,那聲音卻兀自大了起來。我慌忙坐起來,循著聲音向對麵的牆壁望去,漆黑的玻璃牆壁看不出有任何異樣,不過那聲音卻異常清晰起來。
我忽地站起來向小幾奔了過去,在小遙控器上胡亂地按著,霓虹燈光並沒有如我想象的那樣再亮起來,而是從小幾下方射出一道幽暗的猩紅色光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