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五章 心魔難除(二)(2 / 2)

小海戰戰兢兢地看著我:“金……雨,我好像聽到有動靜!”

我仔細聽了一下,一種微弱的喘息聲,是鬼息!

什麼是“鬼息”?你知道的!

洞內四壁皆空,根本藏不住人。我知道能夠聽到呼吸聲音,說明那人就在五米範圍內,否則是聽不到的。我驚愣了一下便快步向黑漆棺材走去,小海跟在我身後,腳下如同拌蒜一般。

棺材蓋子在地上斜放著,這裏麵太黑,方才竟然沒有發現。喘息的聲音清晰起來,直覺告訴我棺材裏麵有人!我兩步便走到了棺材前麵,借著手電光向裏麵看去,是一團破爛的棉被,露出一個腦袋來!

他媽的,我膽子再大也被嚇得跳了起來!小海一屁股坐在了棺材板子上,繼而“嗷嗷”怪叫了兩聲,又從地上彈了起來,在地上繞著圈蹦了幾下:“金雨,裏麵是什麼東西?”

“人!”我大吼了一聲,便將小海拽住:“拿住手電,我看看是不是金鎖!”

我奔到棺材前麵,小海的手電光抖動著,照在棺材裏麵。那個腦袋就是金鎖!瞬間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大了幾圈,心下顧不了許多,用手將破被子剝開,才發現金鎖蜷縮成一團,抱著被子躺在棺材裏麵!

我用手撫摸了一下金鎖的腦袋,燙得要命!我和小海剛才大呼小叫的都沒有把他吵醒,說明他根本就不是他媽的睡覺,而是燒糊塗了!我用手抱住金鎖,雙手用力將他弄了出來,連同破棉被一起整到了行軍床上。

“小海,打電話!”我低吼了一聲。

小海已經嚇懵了:“給給……給誰打電話?”

“草,120!”

小海如夢方醒,慌忙拿出了電話撥了過去:“救人……石人溝……道口!”

金鎖穿著青黑色的棉服,渾身是塵土,臉上全是泥,造的跟小鬼似的。我將被子弄平整了,重新給他蓋上,用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很微弱,又摸了一下脈搏,幾乎沒有脈了!

“他怎麼了?”小海驚顫地問道。

“凍得!發高燒呢,得想法給他降溫,否則一會就他媽的燒死了!”我低吼著,脫下風衣給金鎖蓋上裹緊,又將破被子將金鎖包裹了一下:“前麵帶路,咱們得快點走!”

小海慌亂地在前麵帶著路,手電光錯亂搖擺著,我抱住金鎖便衝出了地道。好不容易才把金鎖背出了石人洞,我已然累得直不起腰來了。

“金雨,你歇一會,我抱著二哥!”一出石人洞,小海才終於緩過勁兒來,將金鎖抱在懷裏,我們兩個向山下驚慌而去。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我門一路幾乎是從山上“滑”下來的,我護著金鎖別受到傷害,小海則背著金鎖奮力奔跑,一路驚魂,自不必多言。

我的心亂到了極點。正如小海所說的那樣,金鎖為人木呐,腦袋一根筋,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又跑到石人洞來找老娘來了,我心下痛苦不已。他一定是找不到了雲娘才到這裏來的,估計又是跟他娘親贖罪懺悔來了!

心魔難除!

我和小海“連番帶滾”地到了山下,我倆換過來,小海照著路,我背著金鎖向石人溝道口飛奔。說是“飛奔”,簡直是他媽的扯蛋!我已經筋疲力盡了,雙腿隻是機械地向前麵跑,摔倒了爬起接著走,到了停車的地方,那床棉被已經跑沒了,隻剩下我的風衣裹在金鎖的棉服外麵。

“還等不等120?”小海喊道。

我把金鎖放在駕駛室裏麵:“等他媽的X!大半夜的你以為他們能來啊?!”

我在弄了兩隻大雪球,抱到車裏麵扔給小海:“給他降溫!”說罷我便將車打著火,調轉車頭向清城方向飛馳而去。

這段路有三多十裏,好在深更半夜,路上沒有車輛,大燈始終開著,我緊張地握著方向盤,頭腦卻冷靜了許多,畢竟人已經被我找到了!金鎖顯然是被凍的,發著高燒,用雪球給他降溫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不過他至少是在洞裏麵燒了兩天,估計也是滴水未盡。這小子怎麼這麼擰呢?

“金雨,他醒了!”小海驚喜般地喊了一聲。

“媽的,打他幾個嘴巴子!”

小海沒吱聲。

“小海,打他,不然他又昏過去了!”

“啪……啪……”

車子呼嘯著進了清城,大燈一路急閃,三分鍾後便停在了清城醫院急診室門口。我下車便衝進了急診室,腦袋幾乎鑽進了急診室的小窗口裏麵:“陳楠……陳楠……”

我的狗屎運一向很好,小護士陳楠正坐在急診室小沙發上吃夜宵呢,我這一喊嚇了她一跳,定睛看了我一眼:“怎麼又是你?!”

“死人了……”

小海背著金鎖也衝進了急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