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慌忙掐滅了煙頭奔向臥室,撞開房門便衝了進去。眼前的一幕讓我震驚不已!隻見丁奇峰已經倒在了地上,身子蜷縮成一團,腦袋正對著牆使勁地撞,鮮血已經流了出來,手中仍然攥著那張照片,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我衝到丁奇峰麵前死死地抱住他的腦袋:“丁叔!丁叔……你冷靜點!”我吼叫著把丁奇峰抱起來扔到了床上,雙手摁著他的腦袋。
丁奇峰的力氣顯然增加了不少,到了床上還在掙紮著,腦袋不停地向牆上撞,頭上的血流了一臉,就跟地獄裏麵的小鬼似的。我強自把他摁住,喘著粗氣,看著滿臉是血的丁奇峰,心下驚懼不已!
“丁叔,你冷靜點……春燕姐還在等你好呢,你這樣怎麼讓她來看你?我師傅還在住院呢,你怎麼讓我跟他交待……江陽還在苦苦地找你,我怎麼跟他說啊……”我真他媽的不爭氣,眼淚嘩嘩地流著,不停地衝著丁奇峰吼叫著。
正在此時,丁奇峰的身體猛然間便停止了掙紮,喉嚨裏麵依然發出“額……唔”的聲音,但已經變了音質一般,聲音極為恐怖,腦袋仍然在想著撞牆,但已經體力式微了不少。就在我大吼的時候,隻見丁奇峰雙手捂著照片,眼睛瞪得溜圓,喉嚨裏麵“嗷”的一聲,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噴了半麵牆,隨即便昏死過去!
我喘著粗氣緩緩放下丁奇峰的腦袋,心下驚懼不已。正在這時候,老中醫帶著一個小護士也慌張趕了進來:“小夥子,怎麼弄的?”
我頹然地站起身來,擦了一下眼淚:“老先生,他……暈死了!”
老中醫慌忙處置,翻看了一下丁奇峰的眼皮,抓起胳膊號了一下脈:“唔!176號的脈象很紊亂,心裏交瘁所至!”老中醫站起身來,兩個小護士慌忙給丁奇峰處置外傷。
我和老中醫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
“小夥子,你跟他說什麼了麼?”
我搖搖頭:“沒有!隻給他一張照片,是他和女兒的合影。”
老中醫歎息一聲:“176號好長時間沒有這麼激動了,不過從他的脈象來看,似乎又與以往不同,雖說是心力交瘁所至,卻有一絲活力在裏麵衝撞!”
“什麼活力?”我疑惑地望著老中醫問道。
“我說不好!以前的他的脈象很雜亂,沒有活力,是心脈淤積所至。”
“您是說他的心脈淤積氣血所至?”
“嗯!這樣的刺激也許不是什麼壞事,176號如果要恢複,也必然要衝過這一關,否則他隻能停留在這種狀態了。”
方才丁奇峰發狂一般的舉動絕然是因為受到了強力刺激所至,但問題是那張照片他已經看了半個小時了,為什麼才反應出來刺激的效果呢?他看起來內心極為痛苦,極為自責,否則不會那麼狠命的用腦袋撞牆!
換句話而言,用腦袋撞牆的本身便是意識覺醒的標誌,而且在他發狂的時候,手裏麵仍然握著那張照片!我忽然想起方才摁著丁奇峰時候所說的話來,是不是我的話又刺激到他了?
“老先生,以您看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老中醫看了我一眼:“小夥子,他心力交瘁,疲勞過度,恐怕要睡覺了!”
屋中充滿了血腥味,過了半小時小護士才處置完丁奇峰的外傷,老中醫又給丁奇峰診脈,確定已經沒有了危險,才長出一口氣來:“176號要換一間病房,就到二樓吧!”老中醫對兩個小護士說道。
“二樓的病房沒有鐵欄杆!”小護士遲疑了一下說道。
“沒關係!”老中醫自信滿滿地笑了笑。
我陪著老中醫先行出去,到了二樓普通病房。這是一個單間,裏麵收拾得幹淨利落。
“小夥子,176號現在的情況極為特殊,我想應該有家屬來陪同他了!”老中醫臉色凝重的說道。
我心下緊張起來:“您老……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心脈氣血淤積已經不見了,但心力卻很微弱!我擔心有兩種情況會發生,一是他的病峰回路轉,二是……他這一覺或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我一下子便傻了!這世間最痛苦的便是在生與死之間的抉擇,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按照老中醫的話來說,丁奇峰的病要麼一下子好了,要麼就是死!
“這要看176號的造化了!好在我們前期的治療方案有所準備,他的身體恢複得還不錯,否則的話……這一關是很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