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身向前麵挪動了幾下,用手電照著宮總的肥臉低聲喊了幾聲:“宮總!宮總?”
沒有反應,這廝該不是給憋死了吧?我心下慌亂起來,放下手電,抓住宮總的脖領子向外麵拽。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的身體拽了出來,這家夥他他媽的胖了,趴在地上擋住了半個地道。
地道裏麵的空氣令人窒息,很顯然宮總也休克了!不容我多想,我把宮總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又困住了他的腰,狠命地拽著繩子,拖著宮總向外麵爬去。十餘幾米的距離,爬了五六分鍾才把他拖出了狹小地道。
宮總躺在地上,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過了半刻鍾才發出一種貓叫一樣的聲音:“哎呦……”,但人還是跟死豬一般沒有醒來。
我放下了心,這家夥還沒死!我慌忙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看了一眼還沒有蘇醒過來的小秋,心下一轉念,這廝他媽的罪大惡極,和鎖魂堂攪和在一起,實在可惡。我用繩子給他困了個結實,然後便拖著這廝又爬了一回地道,扔進了方才宮總待的小空間裏麵。
待我回來的時候,宮總已經睜開了眼睛,我用手電照在他的臉上,這家夥正有氣無力地睜著眼睛,嘴裏吐著白沫,向外麵奮力地爬著。
我心下不忍,不管怎麼說他是我的領導,雖說拉了幾車鐵,給我扣上了罪名,但那不是什麼原則上的事情,誰都有失足的時候,人無完人麼!我拍了一下風衣,苦笑道:“宮……總,又見麵了!”我低聲說著,便俯身想把他扶起來。
宮總則恐懼地看著我,臉都變了形一般,半晌,忽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嚎叫來:“嗚嗚……”隨即我便看到宮總的鼻涕眼淚一下流了下來,嘴裏含混不清地喊著什麼,卻一句也聽不清。
我心下一緊,用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火燙一般。這老家夥真實經不起這番折騰了,能活到現在可謂是奇跡了!我心下一軟慌忙穩住宮總,強自拖著他向外麵挪去。
觀音造像前麵,我將那件搭在椅子上的僧衣給宮總批上:“您先在這裏休息一下!”說罷我變又回到朱漆排門前,將幾個門又重新排好,然後便匆匆走出觀音殿。
回廊下,杜富貴正蹲在角落裏麵,鼾聲大作,這家夥竟然他媽的睡著了!我嗤笑了一下,一夜的驚心動魄,老杜實在是太疲累了,睡得還很香,裏麵精彩的打鬥竟然被他錯過了。
我拍了一下老杜的肩膀:“老哥,到站了!醒醒!”
片刻後,老杜睜開惺忪睡眼,才感到寒風凜冽起來,打了個抖索站起身:“操,怎麼睡著了?我做夢夢見你又跟別人打起來了,精彩著呢!”
去你的球球!我可不是跟小秋那個王八犢子打起來了,差點沒丟掉性命!
“老哥,走,快點!”說罷我便閃身進了觀音殿。
老杜隨後也進來,突然看到穿著僧衣的宮總,嚇得“啊”的一聲:“這是什麼玩意?”
“老哥,快點攙著宮總,咱們走!”我和老杜攙著宮總向著前殿走去。
夜色更深,山風冷峻。雪地裏麵留下兩串腳印和被宮總拖出來的一片狼藉。今天的行動太不順利,沒有達到預期目的,不過收獲還是很意外的,竟然找到了宮總!
出了永安寺大門,我思忖了一番:“老哥,你說咱們該走哪條路?”
我掏出電話來問道。
老杜臉色難看,扶著宮總的手忽然抖動了一下,宮總卻差點沒趴下:“金雨,咱們哪條路都不能走!”
我心下一愣,但隨即明白過來,無論走哪條路都會留下痕跡!
半個小時後,我坐在石人溝上麵的山坡上,看了一眼穿著僧衣的宮總,這家夥已經完全蘇醒過來。一路艱難的攀爬,竟然沒有把他落下,倒是老杜打了一道的噴嚏,詛咒了幾百遍鬼天氣。
宮總一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不過我和老杜卻唧唧歪歪地不停,坐到了山坡上,老杜打了一個噴嚏後才罵罵咧咧道:“回去一定要桑拿!”
我訕笑了一下:“一定的!不過我得掛兩瓶滴溜!”
“你真是……豆腐渣攙屁做的!”老杜打了個噴嚏說道。
我嗤笑了一下,望了一眼石人溝道口方向,兩道車燈忽然從遠處射了過來。
“車來了!”老杜蹦跳著向山下奔去。
我則攙扶著宮總一步一步挪下山坡。宮總的喉嚨裏麵如同被堵了棉絮一般,“咕咕”地叫了幾聲。
“小金……嗚嗚……”
我歎息一聲,宮總苦的聲音竟然那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