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打開手電,調暗了光圈,向前方照去。那是一片深可沒膝的荒草堆,草堆的一側張著幾顆榛子樹,另一側卻是一個深坑,沒膝的荒草將坑完全掩蓋著。
我繞到榛子樹對麵,撥開荒草向裏麵看去,杜富貴正臉朝下趴著,肥胖的身體顫抖著不停,痛苦的聲音隨即傳出來。坑並不深,但在奔跑中若是掉進來一定會摔個結實!
“哥,你怎麼樣?”我焦急地低聲喊道。
“媽媽的……摔死我了……”杜富貴艱難地翻過身來。手電光射在坑裏麵,我卻感到毛骨悚然,我發現這個坑不是老坑,更不是什麼陷阱,而是新近才挖成的!因為那坑裏麵很幹淨,沒有任何野草!
我的腦瓜皮發炸:“哥,能動不?”
“我試試!”杜富貴試著坐了起來,手中的扳子扔緊握著。
我緊張地站起身來,四處張望了一番,老林子寂靜無聲。
“沒事!我以為摔死了呢!”杜富貴活動了一下胳膊,拍了拍屁股,兩隻手搭在坑的邊緣,喘著粗氣。
我蹲下身子,看著杜富貴,這家夥滿臉是土,跟小鬼似的。
“哥,沒傷到筋骨吧?”
“好像沒有!”
“你感覺一下,有什麼不一樣?”我狐疑地問道。
杜富貴奇怪地看著我:“都挺好的,沒什麼不一樣啊!”
“哥,這坑……好像是才挖的!”
杜富貴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色,兩隻手一用力,身子便躍出了土坑,直接躲到我的身後麵,向土坑裏麵望去。
“兄弟,你……說的對!這周圍還有新土的痕跡!”
我站起身向腳下照去,才發現地上果然有新土的痕跡,隻不過用亂草和腐殖質掩蓋住了。
“這坑有問題!”我盯著土坑說道。
杜富貴湊到我旁邊:“兄弟,咱們不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了吧?”
我心下冷笑:深更半夜,荒山野嶺,新挖的坑,埋什麼寶貝?沒可能!
“他們為什麼不把坑填平?”杜富貴忽然問道。
“哥,你看這坑的邊緣,沒有被挖掘的痕跡,這說明這裏很久之前便是一隻大坑!你再看坑的四周,也是長著野草的,說明這就是個老坑,但裏麵的土是新土!”
“你是說有人在老坑裏麵又挖了一個坑?”杜富貴低聲問道。
我點點頭:“應該是!”說完我便跳進了坑裏,拿過扳子向方才杜富貴趴的地方掘下去。土還沒做實,很容易挖掘,我索性扔下扳子,用手刨了起來。
“兄弟,你幹什麼呢?”杜富貴疑惑地問道。
我站起身,喘著粗氣,蹦到地麵,坐下來靠著樹。那坑下的土已經被我刨了開了許多,但是似乎裏麵的坑很深,沒有任何可疑跡象。
“裏麵一定埋著什麼寶貝!”我低聲說道。
杜富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見麵分一半!我下去試試手氣!”說罷便有蹦了下去。
我冷笑了一聲:這龜山附近全是他媽的老鬼,埋寶貝是不可能的,要是裏麵有什麼東西早就被人拿走了!我點燃一支煙,狠吸了一口,打開手電向坑裏麵照著。杜富貴果然是“淘寶”的好手,隻一會身後便出現一大堆土!
四周寂靜,老林子深處不時傳來夜梟的悲鳴。我心下一抖,望向方才汽車亮燈的緩坡。不知道是什麼人方才來過,如果我和杜富貴早來一步的話,很有可能和他們撞在一處!
“啊!媽媽的……”
我正思忖之際,忽聽杜富貴驚恐地大喊著,身子已經蹦出了深坑,身子在地上一滾,雙手在地上使勁扣著!
我心下大驚:“杜哥,怎麼了?你幹什麼呢?”
杜富貴像中了邪一般喊叫著:“媽媽的……”
我驚疑地看了一眼土坑,突然眼睛象似被掏空一般,頭發一下子就豎了起來,心提到了嗓子眼!
坑裏麵被杜富貴又刨了很深的小坑,但在堆起的新土上麵赫然擺著一隻黃褐色的頭顱!五官還在,但臉上流著黑色的液體,眼珠子的地方似乎被扣下去一塊,深陷進去!
我也“啊”的一聲轉過身去,跑到杜富貴身邊,心裏麵狂跳著,胃裏麵似乎要嘔吐出來,翻滾著難受。杜富貴似乎比我還要驚恐,坐在地上還在蹭著雙手,嘴裏還在念叨著“媽媽的”!
必經這種驚悚場麵我已經曆經多次,在水晶宮,在臥佛裏麵,我曾經和一大堆屍體在一起過。我平定了一下心神,忽然想起方才那隻頭顱來,似曾相識!頭顱的臉上流出的黑色液體!
我心下大驚失色,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雙手把住杜富貴的肩膀:“哥!你清醒一下,聽我說!”
杜富貴眼中的驚恐揮之不去,似乎哭出聲來:“兄弟……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