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繼續,雖然我已經過了驚懼期,但內心的恐懼卻不斷積累,要壓垮了我的神經!我向高大的展櫃走去,在一樓所見的一幕又呈現在我的麵前。
那是一隻高大的玻璃罩。我的手電光射過去,一個優雅的女人出現在的目光中,垂肩的長發,枯黃的麵容,憂鬱的眼睛,微抬的下巴,身體上麵卻穿著淡青色風衣,露出兩條青灰色的大腿,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向前伸出來!仿佛是服裝店裏麵的模特一般。
我的心一點異樣,不是恐懼,而是好奇:她是怎樣的女人?有過怎樣的經曆?忽然我的腦海閃出封青梅的影子,該不會是她吧?我的心揪緊了盯著女人,忽而歎了口氣。臥佛裏麵的小鬼們沒有高超的審美情趣,更不會製作這麼複雜的幹屍!或許他們隻會把死屍泡在防腐液裏麵!
二樓的展廳我總算“參觀“完了,卻沒有發現任何證據!證據在哪?我不停地自問。
我躲到小樓的牆角,關閉了手電,在黑暗中望著窗前的兩隻聽雨的“情侶“,也許他們真的是一對情侶,清閑地坐在這裏,品著清城的風土人情,聽著窗外細雨,談著屬於他們的話。方才我隻是從正麵看見那男人的臉,卻沒有看那個女人的,她應該是什麼樣子?是否也是很嫻雅那種呢?我忽然有一種衝動:我應該好好欣賞一番!
我又輕輕站起身,小心地向兩隻幹屍走去。我仍舊停在距離幹屍三米遠的地方,打開手電向對麵照去。
那是一張精致的臉,如果不是被做成幹屍,應該是如封青梅一樣標致的女人,左手拄著臉頰,雙眼低垂,嘴角下傾,下巴卻微微抬起。我的心驚顫著,手電光也抖動著,眼睛卻盯著那幹屍,我想這擴大的廳內已經沒有所謂的罪證。
臥佛裏麵的鬼們都是精明之人,陳二爺更是心機深深的人,那些顯而易見的罪證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存留的。但現在我的覺醒似乎晚了一些,雖然我找到那具泡在防腐液裏麵的“帥哥”。
不過我盯著那幹屍,心下卻靈光一動:這兩句人體標本才能算作真正的藝術品,而不是泡在防腐液中的死屍!或者說一層裏麵那些瓶子裏麵的屍體,根本就是半成品!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著水晶宮一層裏麵的死屍都將成為老鬼的罪證!
我心下了然。目光向幹屍的右手看去,纖細的右手扶在桌子上,胸前卻形成一個很小的半圓的空間,那空間的桌子上麵卻是一隻精美的古銅色雕花梳妝盒!
從女人的神態可疑看出,她正在得意地看著桌上的盒子,而男人則側耳傾聽著窗外的夜雨!恐怖而溫情的一幕讓我不禁震撼,我拿出手機拍下了這個場景。
正當我要轉身而去之際,忽地看見男人的手旁竟然有一隻小桌牌,我想那一定是這件藝術品的簡介。人有時候的好奇心是最盛的,越是新奇的東西越能勾引起你的獵奇心理。
我想知道他們的事情。但我卻害怕眼前的幹屍。我躊躇著接近桌子,我想我隻是看看那標簽,不會觸犯他們的溫馨。我無限接近那標簽,心卻懸緊了。我用手電將標簽推出幹屍的手掌範圍,然後便將其掃落地下,不過我的另一隻手在標簽下落之時依然一把抓住它。
標簽上麵隻一句話:相守,是一種自由!
這是蘊含哲理的一句話:男人守著女人,女人守著這浪漫的時光;男人守著窗外的夜雨,女人卻守著桌上的化妝盒!什麼才能永久相守?那就是——自由!我盯著女人前麵的化妝盒,心裏不斷翻騰著。
相守是一種自由,獨守卻是一種境界。封青梅是一個心機深深的女人,也是一個令人恐懼的對手。她敢一個人獨守經堂二層小樓,也敢夜半守在康樂宮裏麵蕩秋千,這本身就已經說明:隻要她想,便敢做!
我歎了一口氣,將標簽反過來,後麵則是相同的一句話,隻不過紙上麵用鋼筆寫著一串編號:71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