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下一秒鍾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紅姐穿著紅色旗袍晚禮服,打扮那麼漂亮怎麼會從那個風扇洞子裏來回鑽呢?!離老遠我就看見了花架子下麵,正有一個人影在蕩秋千,我笑了笑,心也放到了肚子裏麵:原來紅姐在跟我“躲貓貓”!
在距離花架子有十多米的地方,我停了下來,熄滅了手中的煙,盯著那隻在秋千上飄來飄去的身影,心中不禁難受起來。我想起了春燕姐,前次我到九蹬禪院去探險,回去的時候正碰上春燕姐在玩秋千,就是這麼蕩來蕩去的。我還一頭撞到了春燕姐的小腹上,嚇我夠嗆。
我想這女人是不是都這樣,開心的時候蕩秋千,不開心的時候也來蕩秋千。關鍵是蕩秋千似乎有著某種魔力,估計每個人都想掙脫地心引力,向往在空中飛行的感覺。
“紅姐,你竟然自己來玩了,也不帶我一個!”我笑著喊道。那人影自顧地蕩著,似乎沒聽到我的說話。我搖了搖頭,大半夜的,又碰到一個蕩秋千的!我貓著腰向花架子走過去,那身影竟然沒有發現我,一直蕩啊蕩的。走到了近前,我一下子就抓住了秋千兩側的繩索,秋千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黑色的夜,漂亮的星空,寧靜的康樂園。猩紅色的旗袍晚禮服,裹著豐滿而勻稱的身體,淡淡的雅香飄進了風裏,紅色的高跟鞋放在了地上,兩隻小巧的香足懸在半空,露出一端白皙的小腿。隻是發髻不再高挽,似乎是被風吹開了一樣,那心事也隨風飄遠。
“紅姐,蕩秋千要注意安全!不要蕩那麼高!”我歎息一聲說道。
女人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走吧,紅姐,山上的外麵太冷了!”
“金雨,你說人死能不能複生?”好聽的聲音幽幽傳來。
“不能!死了就是死了!”我隻能這麼說,倘若春燕問我我更得這麼回答,否則春燕就會一下子瘋掉!癡情女人難道都是這樣的麼?我幾乎被感動了。
“那你說,我要是死了,你會不會傷心?”
我勒個去!這個問題可不太好回答!作為朋友,我不希望紅姐有什麼大災大難,作為幹弟弟,更不希望紅姐愁苦一輩子。
“姐,你這話問的,我現在心裏就難受呢!”
“咯咯!你可真能騙人!”一聲熟悉卻又很陌生的笑聲傳了出來。
我驚嚇得牙似乎掉了一地:這聲音聽過,但不熟悉,決然不是紅姐!
我剛想抬起手電,胳膊卻被一雙小手按住了:“金雨,既然你把我當成紅姐,我也很高興呢!誰讓我沒有碰到你這麼好的弟弟呢!”
我望著高大的康樂宮穹頂,心裏如打翻了五味瓶。眼中竟然濕潤起來。這是個迷人的夜晚,星星竟然離我這麼近,似乎我一抬手就能摘下來,但又是離我那麼遠,我隻能仰望天空喟歎。
“姐,我知道你還是放不下四爺,但人死是不能複生的!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所以今天特意把紅姐找來的!”我知道蕩秋千的並不是紅姐,而是封青梅!
“咯咯!你竟然叫我姐?”封青梅似乎很詫異。
我一直管比我大的年輕女人叫姐的,這樣比較親切。至於什麼目的,那要看我的心情了!
“姐,我一直想找到丁奇峰!我們的相識不過是偶然!”我幽幽地歎道。
“金雨,你說的對,我們是……偶然!”
“姐,香爐裏麵的光盤是你從錄像上剪下來的?”這是我所關心的問題。
封青梅看著我:“你很聰明!為了那段錄像,我險些就沒了命!”
“所以你才投靠了二爺?想逃過江陽?”
“咯咯!我有辦法麼?隻不過江陽那小子沒你聰明,他找不到光盤!”封青梅幽幽說道。
“那光盤能說明什麼?”
青梅看了我一眼,望向康樂宮裏麵:“咱們邊走邊說吧!”
“你手裏麵的光盤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張而已!”青梅低聲說道。
我勒個去!誰說女人的心機不深?封青梅的心機比我還要深,當初我以為封青梅為了給蕭四報仇才投到二爺的懷抱,不曾想又引出了“光盤事件”!無論是誰,都得佩服青梅的智商,我想也唯有這麼做,才能暫時保住自己的命!
“那光盤說明四爺案子的始作俑者,就是江陽!”
我的心一陣悸動。既然如此為何不把光盤悉數送到公安局?不過下一秒鍾我就了然:江陽現在是派出所所長,而在清城公安係統裏麵則是如日中天!光盤隻要不在江陽的手中,在哪裏都無所謂!
“今天給你的光盤你一定要收好!”青梅看了我一眼輕輕說道。
康樂宮的大門口,忽然開過一輛轎車,刺眼的大燈閃爍著,片刻就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
青梅挽著我的胳膊,徑直向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