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秉燈夜談(一)
我讓出租車到醫院去,得好好看一下腿傷。雖然紅姐給我洗清了包紮好,但我心裏也是放不下,怕感染了。掛號、處置、買藥,一係列探病的過程全完成過後,感覺疼痛似乎好了不少。
咱就是不小心掉坑裏磕了一下,用不著那麼大驚小怪的。大夫給開了點藥,我拎著就一瘸一拐地往家走。說實在的,我這人就是心大,要是小心眼早就躲到旮旯去哭去了。大夫說不讓我久坐,護士告訴我不要做劇烈運動,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療傷了。
紅姐不是說到家給他打電話麼?我邊走邊想著這事,沿著小街漫無目的地走去。
我想著怎麼突破紅姐的關口,就是說怎麼能從紅姐嘴裏得到有價值的東西。如果這電話號碼始終就紅姐用著的,那她一定和蕭四案件有關,聯想一下光碟中的四人進入康樂宮的影像,我心下已了然:那碟片就是用手機拍的!薑八綹說的沒錯,至於片頭那幾個數字,根本就是個時間,隻不過是和紅姐手機號碼偶然巧合罷了。
誰也不會把自己任何有用的信息放在上麵,我想著眯著眼睛看著天緣商店門口,發現“二哥”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水。這個家夥的“麵具”可真好!我忽然感覺自己很可笑,我竟然發現自己的分析存在致命的缺陷:誰也不會將自己的真實暴露在外麵,除非如“二哥”那樣,沒法去掩飾自己的本來麵目。所以,這碟片中的一切幾乎可以肯定不是這四個人中任何一個人拍攝的!
碟片中的蕭四、江陽、紅姐,還有那個不知名的“三元酒店女”,都不會用手機拍攝這段視頻。另外還有一條也很重要:拍下視頻刻錄到光盤上,還放在康樂宮的神龕前麵的香爐裏麵,此舉說明什麼?說明這家夥本就知道內幕,卻沒膽量揭露出來,裝神弄鬼,迷惑他人,罪該萬死!
我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腦袋迷迷糊糊。街上黑了下來,我正沿著世紀廣場一瘸一拐地向家中走著,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刹車聲音,一道亮白的燈光“唰”地射過來,我好懸沒嚇趴下!我勒個去!誰這麼缺德?我踮著腳站住,回頭看。
身後停著一輛黑色桑塔納。我的心一沉,該不是乘人之危來找我麻煩的吧?我正然微眯著眼睛看著,車窗忽然打開,裏麵飄出一句話來:“上車”!
我晃著腦袋四下看了看四下無人,這說我呢?
“金雨!上車!”一聲熟悉而焦急的聲音傳出來。
我勒個去!我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我當是誰呢!吳心!這小子人模狗樣地開著車,回頭看了我一眼。
“怎麼搞的,腿被人打瘸了?”
“怎麼會呢!我走路不小心掉到下水道坑裏磕的!”我訕笑著看著車窗外的夜景。
“去哪?”
“回家!”
吳心把嘴一瞥:“回什麼家?我找你一天了!”
我的心一沉,找我一天?幹什麼?陪你兜風?不可能吧!我這幾天多穩當啊!
“怎麼個情況?”我驚疑地問道。
“有人找你!”吳心回頭詭異地看了我一眼
“誰?”
“到那你就知道了!”說罷邊啟動汽車向前駛去。
夜色已深,燈光幽暗。汽車緩緩開出清城,沿著環山鬼道一直開下去。吳心不說話,隻聽到汽車發動機輕快的轟鳴。
“我說,你能不能透露點消息,到底誰找我?”我神色不安地看著窗外,黑黝黝的山林如靜臥的巨獸一般,向後麵跑去。
“天機不可泄露!”吳心泰然自若地開著車。
我靠!給我拉出了這麼遠還不許我問?什麼道理?莫非這小子有什麼企圖不成?企圖當然是有,就是把我拉到要找我的人那。車子終於速度慢下來,吳心回頭看我一眼“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