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到一隻軟綿綿、肉乎乎的東西,腳下“一閃”,心裏還沒轉過彎來,身體便一下子就摔到在地。我的確過於緊張了,也許是剛才想的事情太多的緣故,並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東西。“那東西”滾圓,我一腳似乎就把他給踩個實誠,隻聽“嗷!”的一聲,我嚇得苦膽似乎流了一嘴,順著樓梯就滾動著爬出電纜夾層,站起來貓著腰就往小值班室跑。我想我的臉色一定驚恐得變了形!因為我發覺鼻子似乎在流血,眼鏡也甩的不知去向,鞋子都快帥丟了:什麼東西啊!
我勒個去!不知黑暗中的這一腳把哪路神仙給踩死了!待我衝鋒似的跑到小值班室裏,嘴裏依然喊著,喘著粗氣,鼻血直流,活像一支小鬼兒!
我正想坐在破爛椅子上,又高聲繼續喊叫著衝出了小值班室!那小椅子上坐著一個矮瘦驚恐的男人!
我勒個去!薑八綹你就損吧!都說你今天沒上班,你怎麼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呢?坐在破爛椅子上的人赫然就是薑八綹!
也許我太過緊張了,眼鏡又摔丟了,屋內四周大玻璃裏麵全是反射屋內的情境,所以看那椅子上的家夥隻是一團黑影。我在小值班室外麵的水泥地上正坐著的時候,薑八綹從椅子上走出來,把我拉進屋裏。
“怎麼了?造的跟小鬼兒似的?”他邊說邊拿出衛生紙給我擦臉上的血。我說先別擦,趕緊給毛毛打電話,讓他給我弄點溫水來!
那電纜夾層裏麵八百年沒人去一趟,裏麵累積的土灰能把人埋了,我就是從那麼厚的灰裏滾下來的,弄得渾身跟小鬼一般。再加上鼻子出的血,額頭出的汗,眼裏流出的淚,和泥一樣!
“我踩到了那東西!”我用衛生紙卷成的筒塞進鼻子裏麵。
“什麼東西?”
“鬼!”
“男的女的?”
我勒個去!薑八綹你就損吧!漆黑黑一大片,我一腳踩到那肉球似的東西上,沒嚇死算便宜的,就憑我這隔著棉鞋底子的腳感,還能感覺出來那東西是男的還是女的?真他媽的是廢話!
“我洗澡去!”沒等薑八綹說話,我已經拎著洗漱用具衝出了小值班室,我這慫樣還真不能被別人看見,好像我故意出來裝神弄鬼似的!
薑八綹狐疑地看了看我跑過來的方向,忽然一道黑乎乎的身影向小值班室飄來!薑八綹雙眼微眯,心裏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原來是你!
還沒等那身影開門,薑八綹飛起一腳就揣到值班室鋁合金的門上,門一下子就向外悠了出去,砸到那隻“肉球”的身上,玻璃隨之“嘩啦”一聲碎裂當場!
誰也沒見過薑八綹發這麼大的火氣!好在那肉球懷裏抱著一大片泡沫墊子,那碎玻璃隻是向屋裏麵碎裂的,那“胖球兒”般的身體竟然一點傷都沒有,倒是扔了泡沫墊子象見到鬼私的撒腿就跑。
薑八綹的身手可是了得的,還沒等那肉球跑上十米遠,就被薑八綹拎著扔到值班室裏。
“啪”就一個嘴巴子!脆響聲音特別刺耳。
“薑叔!你……”肉球是一個人。
“你他媽的活膩歪了?快去把金雨的眼鏡找回來,不然我剝了你皮!”薑八綹跟土匪似的喊道。
那肉球二話沒說,轉身就跑出去了。不一會方拿著金雨的眼鏡放到桌子上。
“誰讓你當班串崗睡覺的?嚇死人怎麼辦?”薑八綹喊道。
“肉球兒”戰戰兢兢立在那,不說話。
“放個屁!”薑八綹吼道。
“薑叔,我下次不敢了!”
薑八綹看了看地上的碎玻璃,又看了看“肉球兒”,才呼出一口濁氣來,聲音緩和了許多。
“對不起,我火氣太大了!”說罷隻聽“啪”的一聲脆響,薑八綹竟然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薑叔!”肉球連忙拉住薑八綹的手,眼淚似乎都掉下來了。
“把碎玻璃收拾一下,金雨回來讓他到我值班室來一趟”薑八綹似乎很疲倦地說道。
我洗幹淨,又把工作服洗了洗,就這樣吧,心裏還是一陣悸動!什麼也不管了,死人頭我都敢踢飛,害怕你個球球?當我回來時候正看見杜富貴在收拾門玻璃,滿頭大汗樣子。看見我回來了,這家夥把眼鏡躬身遞給我,我問他怎麼了這是?被鬼給襲擊了?
杜富貴把剛才的經過又說了一遍,我心下也是安穩了許多!心想這點兒也是太背了!檢查設備也能踩到個大活人!
我定了定神,裹緊羽絨服向薑八綹辦公室走去。我想我還是要問候一下老家夥,畢竟他是俺師傅吧!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麼?就憑薑八綹打杜富貴這一嘴巴,憑他一腳把鋁合金踹變了形,我就得好好感謝他一下。
不過心裏更是不安起來:薑八綹好像這麼長時間來從沒發過這麼大的火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