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樓梯,麵帶苦瓜色地呲牙一笑:“春燕姐!”
敲牆的聲音嘎然而止。春燕斜著眼睛盯著我,高聳的胸脯顫顫的抖動,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仿佛要洞穿我的胸膛!
“咯咯……”真跟鳥人一樣的笑!
我站在春燕前麵不足半米的地方,向屋裏麵看。昏黃的屋子,四壁雪白,就如那鳥人白色絨線衫一樣的白!滿地的啤酒瓶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有的甚至漂在水裏,水則從門檻不斷地向外湧。再看靠著窗子的暖氣,放風閥已然不見,高溫熱水正從放風口處拚命地噴出來,熱水蒸汽幽幽地四下飄散,就如天宮上的仙氣兒一樣。不過這場景我真的想不到一些美妙的詞語來,說實在的春燕站在水裏融在熱氣中,象極了從地獄裏麵出來喝啤酒的漂亮女鬼!
“春燕姐,您可真有才!”我咽了口吐沫苦澀地笑。
“咯咯……金雨?”
我點頭想著如何對付這個鳥人。
“哎呀!哎呀!春燕姐你的漂亮的紅皮鞋被水淹壞了呢!看看這皮鞋,多麼紅……”我剛說到這心裏猛地一緊,我勒個去!那紅皮鞋跟我昨天夜裏拽稻草拽出來的那隻一模一樣!
“咯咯……這皮鞋就剩下一隻了呢!”春燕冷冷地笑。
我暈死!您老還是少說點話吧!
我抬頭看見春燕床上的被子,濕了一大片,眼珠子一轉便有了餿巴主意。
“春燕姐!今天咱們可是後夜,你被子都濕了還怎麼睡啊?”
春燕果然瞟了一眼被子,臉色猶疑,似乎再想怎麼睡覺。突然他奮身穿過滿地啤酒瓶子的縫隙,幽靈一般飄到床前,在被子裏使勁翻找著什麼,片刻便拿出一套紅豔的裙子,摟緊了在懷裏抱著,瞪著漂亮的大眼睛。
“誰……誰……把我的暖氣弄出水來了!”春燕突然大聲喊起來,聲嘶力竭一般。
我靠!還倒打一耙?那聲音倒是嚇了我一跳,連看她都沒看,快步趟過熱水走到暖氣旁,找到放風閥門狠勁地擰了上去,水嘎然停止了噴射。
春燕低下了頭,象似在啜泣。我拿過拖布掃帚開始幫他掃水,真他媽的邪性!這鳥人每天都變幻著方法自娛自樂,每種方法都能折磨死個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春燕的酒量的確可圈可點,滿地啤酒瓶子就是明證,若是賣給收破爛的估計能賣個三五十元,還是五毛一個空瓶那種!
這社會,男人不豪賭女人不酗酒就是良民!但據我所知豪賭成了傻子酗酒變為白癡的大有人在!
我想是不是應該去看看毛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都兩天沒見到毛毛了,心裏還真是揣著事兒!我盡力把那鳥人的鳥窩掃幹淨,把啤酒瓶子擺好了一排,蔚然壯觀!
與酒共舞,讓這漂亮女人失去花樣年華,而且我越來越懷疑春燕就是那個穿紅色裙子嚇唬毛毛的女鬼,也是昨天夜裏在泵房外麵那個“一蹦一蹦”的“那東西”……
我敲響了毛毛的寢室門,毛毛卻不在。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水,就像從水泡子裏鑽出來的,心想還是回家吧,別嚇壞了毛毛!
我亦步亦趨地走出獨身樓,回頭一看,濕濕的腳印七扭八歪的,我想我是不是個水鬼呢?不過水鬼是飄來蕩去的走路,沒有腳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