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它很累,我卻不會後悔。
飛機平安降落,三個人齊齊地走出機艙。
陳誌明的臉色很差,別人問他話,他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臉上的表情非常沉重,像是在苦思著什麼,顯得十分不自然。
走到一條熟悉的街頭,驀然發現這裏沒了往日喧嘩的場景,整條街竟空無一人。李元智看了下手表:十一點三十五分。
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三人快步走了起來。他們走到了李元智曾經開槍射殺第一隻靈體的地方,燒烤店沒有了,喝酒的人也不見了。
李元智回到了家中,關上房門。
屋子裏的一切氣息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似乎有些東西被移動了,它們放著不屬於它們的位置。
他發誓,這是他由生以來碰到的最離奇的一幕。
牆上父母的黑白相片不見了,隻剩下一麵光禿禿的白牆,牆上的油漆七零八落地裂著口子。幾個月沒來,屋子裏竟然沒有一絲沉積的灰塵,黑白電視機上被人擦得鋥亮,木質的外框被拆掉了,換上了鋁合金。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快速地衝到了臥室,從抽屜裏翻出了兩樣東西。一根細長細長的頭發,一支新農村鋼筆。
將頭發和鋼筆攤開在手掌上,他的眼角卻突然瞥到了抽屜裏的一樣東西——一張白紙,裏麵密密麻麻的字眼讓他幾乎無法抑製住內心湧現上來的狂喜。
是用鋼筆寫的,雖然有些字眼已經顯得模糊不清,但喜悅之情絲毫沒有消卻,反倒增強了幾分,因為這是他非常熟悉的字體。
“是父親的,是父親寫的!”李元智摸著紙張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臉上罕見地露出了激動之色。
往下一讀,他的表情突然變了,接著一變再變,開始緊張起來:
“兒,你我已相距兩界,想必緣分已經讓你接觸到了常人所不能接觸到的東西。不知道你現在是否從任某個特殊工作?長話短說,在你未出世之前,我作為一名通靈者,所幸被一位大師看中,他教了我各種異術。
後來,學有所成。大師把我介紹給了一個人,這個人長得很古怪,臉像是被什麼燙過,麵目全非。從那天開始,我就幫這個人做事。
再後來,我漸漸發現這個人做的都是一些喪盡天良的事,他的手下有一批和我經曆相差無幾的人。當時我就感覺自己像落入了某個圈套之中,趁還未陷入其中,我就馬上帶著你媽逃到了A市,在這座城市紮地生根。
表麵上,我們都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教師,每天早起晚歸,教書育人。再就是有了你,我感覺這種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在我以為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的時候,我卻發現我錯了。他們終究還是找上了門來,可能是他覺得我有可能揭發他,僅僅隻是有可能……
記住,我們的死,不是意外。
說出這些,並不是想讓你替我們報仇或是什麼,這些都太俗了。當一切塵歸塵土歸土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這些其實太虛無縹緲。
我不管你現在是一個造福社會的人,還是一個害群之馬。我希望你盡快脫離這個違背社會常規的團體,記住,我隻想你活著。
好了,我送你一件禮物,我已經放在了你的床底下。這件禮物有可能你一輩子也用不到它,我也希望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