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你也是中國人？”一個端著高腳杯，西裝革履的人站在了李元智的身旁，緩緩地說道。
他緩緩地回過頭，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地更為痞氣：“是的，哥們哪混的？”
“我看你不像是青雲堂的人？你是誰！”那人突然將杯子放在了從旁經過的服務生托盤上，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
瞬間，李元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七上八下的，這個人究竟是為了試探還是真的看出了點兒什麼？他一臉驚詫地看著這個人，他吃得很胖，渾身的肥肉幾乎要脹破西服呼之欲出的樣子。
“放鬆，哥們。”胖男人輕舔了一下嘴唇上流出來的一滴紅酒，小聲說道：“在青雲堂有人兒吧？爬到什麼位置了？”
李元智從嘴裏吐出一口濁氣，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幾乎想也沒想就說道：“老龍是我哥。”話剛一出，他又覺得自己說過頭了，但是既然已經說出口，再做補救就有點兒畫蛇添足的意思，索性隻好將計就計。
“哦？”胖男人輕挑了一下眉毛，目光深邃地看著李元智，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李元智神情一滯，遠處陳誌明和張大兵正注視著這邊，一發現不對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掏槍，但這不是他希望的，打草驚蛇倒是小事，這裏這麼多人能不能安全撤退都是個問題。雖說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流氓，但流氓之中也有精英，不能小看了他們。
人群中突然沸騰起來，一個男人站起了身子，誇張地甩掉手中的撲克牌，大叫道：“哈哈哈哈，王炸！你輸我十五萬！”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他，這突發事件恰巧緩解了李元智的危機，那人發覺自己的動作引來所有人注視的同時，臉色瞬間尷尬。
“你哪個堂口的？”胖男人沉聲說道，一步一步地穿過擁擠的人群，所過之處大小頭目紛紛避讓。
看他這副模樣，李元智心裏一咯噔，敢情這家夥是什麼地位，能讓這裏的人都這麼畏懼他？
撲克男的熱情頓時像被人從頭到腳地潑了一桶冷水，頃刻降溫。看著胖男人舌頭打結，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是，我是程龍的弟弟。”
“老龍的弟弟？”胖男人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手指突然指了一個方向：“老龍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弟弟？”
眾人紛紛讓開，李元智被攤在了中央位置，像眾星捧月般被供了出來，霎時間整個形勢又便得把劍弩張。
“麻煩讓一下。”威廉嘴上叼著雪茄從人群中走出來，唰地一下大家的目光又轉向了他，見這人也是個生麵孔，胖男人並不表現出驚訝，反倒一副繞有興致的目光盯著他。
“這兩位是我的小兄弟，他叫傑克，是老龍的司機。”威廉攤開手掌，指了指撲克男，又轉向李元智道：“他是我新收的小弟，叫李元智，在我這兒，所有人都是我的親弟弟，大家情同手足，通常以哥弟相稱。”
他的話不怒自威地說著，大家都聽出了個大概，原來“弟弟”是指這個意思。
一係列話既合理又合情地解釋了這一切，如果放在其他人眼裏完全可以蒙混過關，但是放在胖男人的眼裏，似乎就是另一種味道。
他仔仔細細地盯著威廉，好像對於這個答案他並不十分滿意。
“龍哥，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讓他們以後都叫您老大。”威廉鞠著身子，一副謙卑的姿態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這話落在李元智和傑克的耳朵裏全然變了味道，敢情這個人就是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