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陳誌明還是去了。李元智用自己的行為指出了他的堅決,是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夏先生第一個鑽進那大家夥的口中,後麵的人陸續跟上。
一站上去,感覺柔柔軟軟的,還極富有彈性,除此之外腳底還黏黏的。李元智心裏暗驚,那個叫華的男人果然是個天才,連大鯊魚的舌頭做得都像真的一樣。
前麵很黑,四周的肉壁上粘連著一些粘稠的液體,身體一觸碰上去就像膠一樣被黏住,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掙開。夏先生從口袋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交給了陳誌明,他是目前現存戰鬥力最強的人。
陳誌明在前麵開路,一直低著頭悶聲不吭地走著,不知道腦子裏想些什麼。張大兵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李元智也是頭一遭,倆人攙扶著夏先生心裏直打鼓,左顧右盼地看著四周。
越往裏走,腥臭的氣味兒好像淡了許多,入口的那種腥氣可能是設計者故意而為之,讓外麵的人誤認為它是真的巨大鯨鯊,從而畏懼它。
走了沒多久,眾人就聽到哢嚓一聲巨響,身後的大嘴突然閉合了,四周陷入一片更黑的境地,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陳誌明感覺到了這種突發事件給大家帶來的無形壓力,知趣地與大家靠近一些,讓手電筒的燈光顯露在所有人的可視範圍之內,這讓大家多多少少平添一絲安全感。
饒是那一絲光線,在這陰冷的氣氛之下也能給眾人帶來一份溫暖,但是他們依舊提心吊膽著,因為未知的危險很有可能從任何一個方向突然襲來。
接著,前方的深處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陣微弱的響聲,側著耳朵去聽,像是一團肉和另一團肉中間夾雜了一點液體,然後不停地碰撞、碰撞發出的那種噗哧噗哧的聲音,有點像男女交合時發出的聲音。
越是危險的環境,人總是容易胡思亂想。這是動物來自於原始的本能,當你知道自己將會死去,就會下意識地以繁衍下一代的方式讓自己的生命在另一種程度上延續下去。幾人聽著這種聲音,渾身變得燥熱起來,與之交互響應的是氣溫隱隱約約地也提了上去。
突然,一種失重的感覺傳來,四個人同時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李元智和張大兵穩穩地扶住了夏先生,穩下身子後他沉聲提示道:“大家不要慌,可能是它開始運動,潛入水底了。”
一陣清新的空氣傳來,李元智深吸了幾口,懵然間,對華這個人多了幾分賞識。僅僅隻是賞識,並談不上敬佩,畢竟俗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這艘戰艦的置換氧氣設備設計的很巧妙,幾乎讓人感覺不到這是一個隔絕空氣的封閉式空間。
沿著這條肉壁走了一段距離,大家逐漸地從黑暗之中恢複一絲視覺。借著強光手電筒的燈光隱隱約約地能看到前方有兩串吊起來的肉團,肉團聳拉著,隱約地像兩個被吊起來的人。眾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每走一步,危險感愈烈。
“這兩個肉團團的東西是什麼?”話多的張大兵一如既往地提心吊膽著,他的話仿佛就是為了襯托恐怖的情形而有意識地為之。陳誌明也高度警惕,畏畏縮縮地用手電筒上下晃了晃,最終燈光聚在了其中一個肉團的頂部——乍一看,竟然有點像一個人的腦袋,鼓囔囔地懸吊著。
李元智和張大兵條件反射地將槍拔了出來,瞬間就瞄準了肉團頂部,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夏先生突然壓住了二人的胳膊,沉聲說道:“不要魯莽,別驚動它們……”
話剛一出,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肉團,此時在昏暗的手電筒燈光下,肉團的外層像是裹了一層細細的薄膜,裏麵裝著的竟是一個活生生地人!不,確切地說已經不太像人了!它渾身血肉模糊,像一個被剝離了皮膚的人,真正意義上的“肉身”。
眾人的心瞬時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一股不知明的物質緊緊堵著嘴巴,幾乎要呼之欲出,伴隨著這種感覺的同時,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飽和感。
“嘔……”李元智和張大兵扶著粘乎乎的肉壁吐了出來,之前吃的玉米、烤鴨和辛辣的原漿白酒頓時傾下……吐完以後,滿嘴充斥著惡心的味道,裏麵甚至摻雜著殘渣。
然而,夏先生和陳誌明卻出奇的平靜,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肉壁,似乎想琢磨出這外麵的一層薄膜究竟是做什麼用的。一時間所有人默契地不出了聲,耳邊隻剩下那肉與肉不段撞擊的聲音,噗哧、噗哧……
“走,這裏不要再呆著,我感覺到裏麵人可能已經有所察覺了。”夏先生推了一把正在嘔吐的李元智和張大兵二人,斷言道。
緩過神來,李元智的麵部肌肉扭曲成一團,強迫著自己不去看那兩根像大肉腸般讓人惡心的東西,但是這種情緒越是存在,越是被無限放大。陳誌明悶聲不吭走到了最前麵,他手上拿著整個隊伍唯一的照明工具,所以隻要他開始走,後麵的人就沒有理由不跟上去,站在原地無疑是等那漫無天際的恐怖氣息活活壓抑死。
張大兵和李元智硬著頭皮攙扶住夏先生,強忍住還在不斷向上翻騰的胃液側著身子從兩團吊著的肉團中走過。剛一跨過去,他們卻都下意識地回頭看了肉團一眼,突然肉團裏的人像是覺察到了什麼,猛地顫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