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胡大偉迅速回到局裏,把近段扶貧情況向局領導做了詳細彙報。局領導高度重視,並抓緊與交通局取得聯係,共同解決扶貧村公路測量問題。三位公路測量人員,在胡大偉和村組幹部的大力支持下,很快把該村的公路測量好了。接下來,一場轟轟烈烈的修路大會戰就要開始了。胡大偉正帶領村組幹部把修路任務分解到組到戶。不巧王家灣村民小組長王小兵沒來。胡大偉問村主任王光富是怎麼回事,王主任說不知道。眼看今天分路任務要落空了。李支書說,我們要先找王小兵,找來後再分路,今天他不來不行。一行十多人找他去了,走到他門前,看到王小兵正在菜園裏忙。胡大偉走去問,今天村裏分路你知不知道。王小兵不緊不慢地說:“我知道,但我們組的群眾不讓我去,說我去分路了,他們也不會修……”王光富說:“走,今天不去也得去,群眾叫你不去就不去,你還當組長幹什麼?”王小兵被二叔不情願地帶走了。修築村級公路任務按原計劃分到了各個小組。他們為了修路的安全,按著山裏人的習俗,先選擇了一個良辰吉日,敬了各位山神才敢開山修路。開山修路的儀式雖然簡單,先是村支書清點了全村應該到的修路人員。“奇怪,怎麼王家灣組隻到村主任和王小兵,其他組基本上到的差不多了。”“是怎麼回事,王小兵?”胡大偉生氣地說。“我和小兵都挨家挨戶通知到了,不知他們為什麼不來?”村主任王光富為侄兒打圓場。“王小兵趕快回去一個個的叫來,若沒叫來你也不要來了。”大偉下了最後命令。王小兵去了當天果真的沒再來。除王家灣小組沒有群眾參加第一天修路外,其餘七個小組的群眾都到的很好。這天主要是講了一些安全、爆破物資管理、群眾義務工督促落實和修路質量等四個方麵的事項。成立了公路修築指揮部,四個方麵都有村幹部主抓。早在指揮部15位成員開會分工時,村主任王光富說:“大偉負總責,春生和我每人分管兩大項,其他成員.我倆再點將,看這樣行不行?”“還是李書記負總責,他熟悉情況些,我和王主任搞好協助,李書記你也不要再推。”“也好,我們都聽李書記的。我就抓好爆破物資管理和公路質量問題。李書記你就擔大梁負責安全工作和督促義務工,需要我時,隻你隨時喊隨時到。”大偉和李書記也沒提出異義。結著就把所有指揮部成員工分好了。大偉說“先這樣幹一段再說……”王小兵在回家通知人時正巧碰上了李誌誠,小兵說:“你不是到廣東去了?情況怎麼樣?隻見誌誠滿臉不高興,知道情況不好。小兵說:“今天到我家去,炒個小菜咱們喝兩杯再說。”說著他就把李誌誠邀請到家裏來了。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聊了起來。李誌誠隨著酒氣心中的怒火被點燃了。聊著聊著他就破口大罵:“我知道她早就變心了,去她媽的,幹杯!”“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王小兵急忙問。“沒什麼,天要下雨,妻要嫁人隨她去。”“到我這裏還有什麼要隱瞞的。你盡管說吧。”“其實也沒什麼,我這次下了廣東省潮州市一躺,我的心都差點碎了。”李誌誠說到這裏就不願再說下了。“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出來或許還好受點。”“我這次下去差點不想再回來了,為什麼?因為我感覺外麵的人把我們根本不當人看。我剛去廣東潮州的第一天,沒見聯係到我愛人,第二天通過手機與她聯係上了。但你猜她到那裏?”“我猜不出……”“我知道你想都不敢想?她從我下去的那天就一直與一位深圳老板在一起,手機也關著。在第二天與她聯係上了,她知道是我打的電話,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我已經到了廣東潮州,她就叫我去飛機場,當我到飛機場後,在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看見了她。媽!看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正與一位男子勾肩搭背走著。我的心都快要蹦出來了。我本想不與她見麵,在她指定的地方呆了一會幾。正想要走,她發現了我。她把她身邊的老板給我介紹了一翻,正要給他介紹我,我說就不用了。我對她說:今天跟我回家去。她半天沒回答。她身邊的那位霸道地說:她不能去我們在香港還有事?你也不用在這裏等,說著他就從手提密碼箱中拿出一把鈔票送到我手中,我心中的怒火在燃燒,趁勢拉住他的手向胸口就是一拳,他的身子搖晃了幾下正要還擊,我的那女人站在了我和他的中間,對我說這次她要在香港與他一起辦點事,辦完事後再回老家來。我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我說你今天去可以,但一個月之內你一定要回來,咱們好辦離婚證!她開始還有些驚奇,過了一會兒也坦然了,接著我就離開了她。那時一顆受傷的心真得好痛,手中拿著屈辱鈔,心中隻想報負、發泄,盡快把這上萬元的鈔票花掉,我為了尋找一點心裏平衡,同時為了彌補一下這幾年的孤苦和人性的渴望,就去了一家高檔賓館,與一位上檔次的年輕女子成了一夜露水夫妻。但心中是多麼的不想這樣做,事後真的好自責,心裏好難受,想到自己落到這樣的田地,有時真想痛罵並責問蒼天這是誰的錯。”這裏的夜色真靜,靜得隻留下夜風吹過的聲音。這裏的夜色靜得出奇,靜得能聽到遠處澧水河隱隱約約的水流聲。這裏夜色的靜是澧水源群山環繞、萬物飄香的那種獨有的靜。朦朧的月色把遠處的綿綿群山染成了黛灰色,大偉趁著月色走了一段路,獨自來到澧水河邊,河麵上不時蕩出一條條銀白色的水帶,發出嘩嘩嘩的流水聲。大偉來到月光朗照的河邊想散散心,為搞好本村的扶貧工作理出一個確實可行的長遠規劃來。王巧玲前次,在夕陽下山林叢中說的那番話確實很有見地,看來僅憑一股子熱情和一片好心是不一定能為群眾辦好實事的。這裏真是讓人歡喜讓人憂,前次局領導在臨行時的叮囑又在大偉耳邊縈繞:“年輕人好好幹,武陵鎮山清水秀,你跟你爸在那兒生活了多年,澧水源自古出名女,尤其鳳灣是出金鳳凰的好地方,說不定你會邂逅青梅竹馬的女子,好男兒要愛情事業比翼雙飛……”。領導的這番話當時聽來十分受用,要實現談何容易,大偉設計扶貧思路的想法全被攪亂,又陷入了情感的沼澤地。大偉今天才知道王巧玲大學的戀人又來看她來了。並且她與戀人感情相當好,還準備遠嫁南方湖地,想到這些大偉心如刀絞。澧水河,嘩嘩……嘩地流水,怎麼也帶不走大偉心中的痛,偉在河岸邊絕望地看著月光下銀白色的河水一浪一浪地向遠方奔流。孤獨無助的偉,情感的思緒似滾滾的巨浪發出驚人的碎心之聲——武陵山下藏姣身,心在山外要起程;澧水河畔常見影,魏明湖邊藏真情;癡情男兒迷失路,心屬何處魂歸何地?幾年前在這裏發生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五年前的一天,胡大偉騎著自行車飛速向學校奔去,他不時的向後邊的王巧玲瞧瞧,看得她心跳加快,秀美的臉蛋發燒發熱,飛馳地自行車帶著兩顆求學的童心奔向知識的海洋。自行車停了,她迅速地跳下車,大偉向後一瞧,與王巧玲那張甜甜的笑臉碰了個正著,四目相對了好幾秒鍾,兩人孩子氣的臉蛋早已升起了兩片小小的紅霞。王巧玲趕緊上前走了。走到拐角處,上前的王巧玲又回頭帶著美麗的微笑向大偉看了一會兒。接著帶著她那一頭留海式樣的秀發走了。因這回頭一笑百媚生,胡大偉就再也無法忘記這個心中永駐的幽靈……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時剛參加工作的大偉正等著那個心中的幽靈。即將走入大學的王巧玲這時也有充足的時間。這時大偉經常與她在一起談學習、談生活、談將來。大偉已感到自己已不可救藥的愛上了她,唯有等待機會向她表露心跡,聽候心中女神的裁決。大偉心中想到,她是那樣優秀——文靜幽默,秀外慧中,音質動聽……。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大偉感到有一股外在的強大壓力迫使他放棄。好像有一種不祥之兆,但他又不知來自何方。近似於絕望,無助、痛苦的偉最終選擇了愛的大逃離。他要走的那天,王巧玲和她的幾位女伴出去遊玩,與大偉要同走一段路。王巧玲趁她幾位女伴在給自行車充氣時,她似難分難舍得對大偉說:“怎麼就走了!”此時大偉痛苦、絕望地問答:“該走了”三個字。多情的大偉認為她是有意送他,多少給失意他帶來了很大的安慰和鼓勵。大偉在前麵騎著自行車,她騎著自行車緊跟在後,當自行車經過一鬧區時,或許是大偉的車行的太快了,還是車輛太多。王巧玲的自行車與一輛飛速而來的單車碰了個正著。當時王巧玲被碰得鮮血淋漓,大偉的心都碎了,看著碰倒她的中年人隻想痛打他一頓。但大偉沒有感情用事,更沒有為情而衝動,還是先救人最重要。但他看到了王巧玲痛苦、失望的心情,多少年後大偉還常常為這件事情沒有處理得很合情而自責。大偉懷著近似絕望、痛苦的心情,回單位去了,他心裏卻無時不思念著遠方的人兒……。他多想打打電話問問她是否已安康,但大偉一直選擇了逃避自己的感情。事隔幾個月後,幾位年輕人在一起聊天,無意之中大偉聽到王巧玲憂憂地說:“我們都太軟弱了,而我爸當時又講男子漢不應該老埋怨別人。我會……。”其他幾位怎麼也不會知道這些近似暗語的內涵。大偉知道她說此話的深意。呐於言的大偉在此時無法用輕鬆而幽默的話語表達自己的感情。當時就說了這樣一句:“曾今蒼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以表達對愛的堅貞。夜深人靜大偉無法入睡,恨自己當初的軟弱,同時又安慰自己將來或許還有希望。但將來的希望又有多大?大偉無法看清,隻好嘲笑自己道:“不知江月初戀照何人?此時痛苦又能耐何,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想到這些,大偉除了有真情、痛苦、絕望還能有什麼?此刻遠方河麵上隱隱約約出現幾點燈火,偉仿佛看到了希望,隻是那燈光太遠、太弱了點,是漁夫在承夜色捕魚的燈光。但他還是從痛苦中掙紮出來。並有意告誡自己,不能再這樣兒女情長下去,還有九百多群眾等著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