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夥兒順著路口走了沒多會兒,林立興奮地喊了起來:“找到了,快來快來!”說完便一路小跑著鑽進了一家小店。
這間鋪子門臉很小,還隻開了一半,門口照例掛著一盞燈籠。
我抬頭掃了眼屋簷下的小木匾——“千代屋”,老板應該是個女人吧,我暗自揣度著。
明宮皓已經大步走了進去,我也跟著他推開木門踏進鋪子,窄小的空間被頭頂天窗透過來的一道陽光照得通亮,兩側的白牆上麵掛著幾件刺繡的精美的和服。一條藏藍色的門簾隔出了這個不大的前廳,簾子後麵時不時傳來林立購物時獨有的尖叫聲。
我站在原地,細細地品味著滿牆的藝術品。
這時,通往裏屋的門簾被掀起來,出來一個身著淺紫色和服的女子,眉如墨畫,麵如敷粉,頭發在頂上盤地精致而複雜,夾雜在發髻間的幾根簪子色澤飽滿,似是玉製,她禮貌地對我半蹲行禮,左手挑開門簾,攤開右掌向屋內指去。
我回禮一笑,便入了屋。
明宮皓告訴我,這個女人就是老板,名字是若葉千代,並不是本地人,父母原是高麗國的生意人,曾在中原做過五年的買賣,後來在此地安家,這才學了這門手藝。
雖然衣服做的好,不過終究是外鄉人,生意也隻是剛剛夠維持家計。
千代扯著皮尺開始幫我們一個個量好尺寸,用不太熟練的中文和我們熱絡地聊著天,因為我們幾個的訂單是她這個禮拜接的最大的生意了。
明宮皓突然悄悄把我拉到一旁:“怎麼辦啊!我身上沒有扶桑幣啊!本打算用精神力糊弄一下騙幾件衣服走的,可是這老板娘也怪不容易的……”
“你可拉倒吧!還不是因為老板娘長得漂亮?!”我白了明宮皓一眼。
“哪能啊!”明宮皓有些支吾,可隻是停頓了一會兒,他就立著眉毛問道:“就算是吧!那現在怎麼辦啊?”
“你自己在你身上翻翻啊,你明宮家的少爺能沒幾個值錢的玩意兒?”我壞笑著說道。
“對啊!”明宮皓似乎瞬間明白了,在自己的包裏左翻右翻,選了又選,篩了又篩,終於捏出來一隻嵌著寶石的金戒指,“這個行不行?”
我從明宮皓手裏接過戒指,又瞄了他一眼道:“就這?不拿點像樣的貨來,小心我把你扒光了扔街上!”
“呀呀呀!”明宮皓賤兮兮地爛笑起來,翻了一陣,又從包裏翻出一個巴掌大的實心金鎖。
“這還差不多!”我一把搶過金鎖,掂了掂份量,約莫也得有半斤重,感覺差不多,便徑直鑽進店裏,把金鎖和戒指一起拍在若葉千代手裏說道:“我們外地來的,沒有本地的錢,這個抵衣服錢,您看行不行?”
千代一看,麵有難色,不停推辭道:“啊!這個,太多了!不能收啊!”
小地方的人倒是淳樸,也沒試試分量不看看真假。
我看她這副樣子,笑道:“沒事,我那個朋友家裏有的是錢,這點對他來說,小意思!如果你實在不行呢,我們這兩天想辦法去換點錢,我們回頭再拿錢來喚這個,如何?”我硬是把東西塞進了千代的手中。
千代點了點頭,也就笑著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