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粗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躲在一旁的草垛裏,完全不知所措。
循聲望去,前方的空地上不知是誰架起了篝火,柴火聲劈劈啪啪,村民打扮的人抬著一具一具的屍體在往火堆裏扔。
“快著點啊!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一個身著黑衫的人在篝火周圍轉來轉去,時不時地對著抬屍體的村民們拳打腳踢,在他身後坐著一個裝束完全不同的人,一臉憤懣,眼神凶狠。
“太君,太君,”黑衫人對著坐著的那位諂媚地笑著:“您要不換個地方歇息?這煙怪嗆人的!”又是一陣地點頭哈腰。
坐著的人眼神猛地一厲,起身抬腳就將黑衫人踹翻在地:“八嘎!滾!”
黑衫人在地上滾了一圈,跪著道:“太君,太君,莫生氣!”說罷,他眼神往抬屍體的人處飄去,突然衝過去拽了一個人的領口就往坐著的人處帶了去。
“太君您看,這老家夥一個兒子是國軍,一個兒子是共軍,就是他們家的子弟禍害了您太君的部隊!”黑衫人好似邀功似的,不停地作揖,又是陪著不是。
坐著的人緩緩抬起眼睛,眼神似刀,從下到上的將那被黑衫人拉過來的老頭刮了一遍,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把他丟進去!”
黑衫人滿麵笑容地直起腰,對著村民打扮的人吼道:“過來兩個人,把這老家夥給我扔進去!”
我心中一陣悸痛,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我也絕不能讓人在我麵前把人活活燒死,於是不作他想,全速向空地奔去。
“誰敢!”我的吼聲驚動了空地上的人。
黑衫人見到我,本有些緊張的神色卻放鬆了下來:“哪裏來的野小子?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沒看見太君在這裏,這檔子事兒,是你個野小子能管得了的麼?”
一個村民模樣的人走到我身邊,用手使勁拍打了我兩下:“狗蛋子,發什麼瘋,回你屋裏呆著去!”邊說還邊踢我,一麵向黑衫人陪笑臉,一麵小聲在我耳邊說:“孩子,快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一把甩開他,又跑到黑衫人麵前,我的高度才夠得到他腰,隻得插著腰仰著脖子吼道:“本君乃幽鬼帝煞君令,爾等還不速速見禮!”
“八嘎!”坐著的人這時站了起來,緩步向我逼近,黑衫人立刻湊了上去:“鄉下瘋孩子,太君不要動怒。”
那人又是一腳,把黑衫人踹翻在地,一步步,帶著濃重的煞氣逼了過來,我仰頭盯著他,寸步不讓,他突然伸手鎖著我的脖子把我拎了起來,“砰”的一聲砸到了正熊熊燃著的篝火裏。
我嘴角泛起笑意,在火裏活動了一下筋骨,便站了起來,又在所有人眼光的注視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火堆,我的周身被火包圍,在場的人都被嚇呆了,包括被黑衫人稱作太君的那位。
“誰敢在我麵前殺人?”我慢悠悠地說著,這次,沒有異議,一片寂靜。
“妖怪啊!”一個村民帶頭喊起來,扔下手裏屍體轉身就跑。
黑衫人跌坐在地,依靠著屁股和手往後挪著,身下已濕了一大片,一股臭味在篝火溫度的催發下愈顯濃烈,黑衫人顫巍巍地嘟囔著:“大仙,大仙饒命!”
被叫太君的那位呆立在那裏,見我眼神轉向了他,他轉身便從身後站著的人手裏抽出了一把刀,抵在我的身前。
我的笑容更甚了,雙手抬起,一把握住了我身前的刀,鮮血從我手上汩汩流下,太君和他身後一眾人麵色蒼白,舉起他們手裏的杆子對著我,我隻聽見密集的“砰砰”聲,身上一陣一陣鑽心的痛,卻一步不讓,直到那把刀被我的血染紅,我一把奪過,猛地就刺進了那個叫太君的腹部。
他一聲悶哼,跪倒在我麵前,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又一次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笑著,在火光的映襯下明媚的如春日的陽光:“不是告訴你了麼?帝~煞~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