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
嗓子好疼。
倒在稻草堆上的小人兒動了動,原本蜷成一圈的身子逐漸舒展開來。
這邊的動靜立刻引起蹲在另一邊的人的注意。
幹渴的唇瓣上傳來水冰涼的觸感。
猶如久旱逢雨的大地,不斷的吸收自然的饋贈,用雨水填補幹涸引起的裂縫。
迷迷糊糊中的小人兒奮力吸食入口的水源,幹燥的喉嚨不再疼痛,她舒服的伸展身子,輕歎出聲。
“你夠了啊!”
一個粗大的嗓門響起,嘴裏的水源應聲消失。
那小人兒哪裏肯依,追著水源而去。怎料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額頭撞到地上,疼得迷糊中的小人頓時清醒。
餘美仁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寺廟,但已經破敗不堪,屋瓦不全,蜘蛛網隨處可見。
她眼前站著兩個中年婦女,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兩人身穿粗布衣賞,一人長臉小眼,一人臉較圓,比那長臉婦女眼大。兩人均叉著腰,其中一位手裏拿著一個類似水壺的東西。
這兩人穿著古怪,身材粗壯,皮膚黝黑,表情極其不友好。
“水~水~”
處在極度缺水中的餘美仁沒想那麼多,人的本能驅使她向她們討要水喝。
“喝!喝!水都被你喝了個大半!你還有臉要!怎麼不喝死你個倒黴鬼!我倒了八輩子黴才碰上這差事!氣死了!真是要死!”
手拿水壺的婦女粗陋的眉毛一橫,指著地上的人就是一頓罵。
另一名婦女也沒好臉色,但沒說話。
她看了看天色,衝一旁的圓臉婦女說到:“不早了,得趕路,今天要送到蘇家。”
那圓臉婦女聽了這話,隨手拎起地上的小人,那樣子仿佛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畜生。
餘美仁被扔進一個小嬌裏,腦袋被裝得生疼,本就虛弱的她隻覺得眼睛泛黑,意識漸漸消退。
抬轎的兩個婦女渾然不知,自顧自的邊走邊聊。
“去靈川的人回來的時候荷包都裝滿了。那邊的人好吃好喝的伺候,還送銀子,哪像我們得這苦差事。路不好走就算了,姑娘家還窮得叮當響,一毛錢都沒撈到!真是倒黴運!”
“你就別抱怨了,我看這姑娘生得俊秀,是個美人胚子,將來指不定是個得寵的主子,你倒是長點心,有怨也往肚裏咽!往後也不得罪人!”
“這才多大點的娃,能成什麼氣候!撐不撐得過今年還另外說,府裏後山埋著的就不說了,就剛來那幾個,如今隻剩一口氣。就算真撐得過去,還不是為蘇家那傻子傳宗接代罷了,真以為能當上蘇家的主子啊!”
“呸!你這張嘴,不悠著點!”
“怕什麼!山高路遠的,誰聽見!”
小路顛簸,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步履如飛的扛著轎子趕路。
餘美仁迷糊間聽到兩人對話,糊裏糊塗理不清頭緒。
身子在轎子裏晃來蕩去,腦仁疼得厲害。
逐漸地,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