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甲騎換馬完畢。”
點點火把照映下,一名百人將背著三枚七尺長潔白負羽驅馬而來緊勒韁繩,他們麵前是沿著馳道展開的六個甲騎方陣,左右三排,前後兩層;每個甲騎方陣橫列十騎,前後五排。
如此平闊的場地,不需要擔心兩翼可能出現的伏兵,而對方雖持器械,卻沒有重甲,更沒有超長兵器,也沒有弓弩、大盾……完全就是人肉沙包,魏越、所有的甲騎都知道他們一旦衝鋒,那些螳臂當車者,必然會被碾碎成渣。
甲騎士氣高漲,雀躍待命。
這裏距離白馬寺足有一裏地,恰好夠甲騎加速到巔峰。
“吹號,命步軍出營阻斷東麵。”
悠長號聲響起,河東營轅門突然大開,湧出十餘名披甲負羽的軍士將鹿角搬開。
雒陽令周異頓時頭皮發麻:“快!阻止河東騎士出營!”
“君侯有令,阻路者斬!”
典韋當先而行,左臂揮舞小梁盾前推,砸翻一名亭卒後,右手反握長刀拍出,刀背又撞飛一名亭卒。
雒陽令、南部尉所屬的亭卒、衛士陣列還未擺好,就讓典韋一眾人突破。
站在馳道正中的禦道上,典韋舉著小梁盾大呼:“結陣!”
三百餘重裝甲士如白色長龍一樣從營門湧出,在各方麵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結成一道前後四人,寬八十餘人的步軍盾陣。
盾牌齊齊頓地,長刀拍打盾麵,鏗鏘擊打聲一波接著一波,重甲士就著節奏嘶聲大吼:“殺!殺!殺!”
東邊,魏越聽到殺喊聲,下令:“衝陣。”
“前進!”
甲騎之中,成廉下令,身邊幾名甲騎齊齊吹奏尖銳口哨,隨之整個陣列響起一段接著一段的刺耳哨聲,一百五十丈寬的路麵上,陣列寬度約一百二十丈,還分作三個陣的前隊保持著相對齊整的蹄點漸漸加速。
待相隔百丈後,第二隊三陣之中的宋憲也開始下令吹哨,全隊一百五十騎開始衝鋒。
“隨我殺敵。”
魏越語氣淡漠,領著身邊三十餘親騎打馬緩步上前。
他身側的曹純急問:“武都侯,就如此衝殺上去?”
“不,隨我緩行。”
見曹純麵帶擔憂,魏越繼續說:“子和勿憂,此戰自宮中許我調用營中部曲時,就已無懸念。”
“我這三百甲騎,可正麵衝破兩千重甲堂堂陣列。今日之敵,不過藏頭露尾之輩,互不統屬毫無軍律、陣型可言。號令不明,無甲,無長兵,無弓弩,且多有渾水摸魚之輩。我鐵騎洪流踐踏而過,彼自潰矣。”
隨著魏越親兵隊、曹純部曲、黃氏部曲向前,在兩翼的袁術部曲,王越部曲也開始向前移動,且齊齊立起了火把。
雒水南岸,身為軍吏的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列隊在前,可以清晰看到眼前白色浪花一樣的重甲羽騎一波波奔馳而過,又仿佛雲朵一樣。
三人臉色俱是不同,除了關羽丹鳳眼瞪圓了之外,劉備、張飛都是希冀、震撼神色,大同小異。
“不愧天下聞名之精騎!”
西園助軍右校尉馮芳感慨不已,助軍左右兩校尉部統率的是輔軍,專精於器械。
隨即馮芳又輕歎一聲,惋惜道:“昔年在右路軍時,某與武都侯同帳議事,頗有一番交情。奈何今日軍務在身不能相助……”
“孟德,白羽騎!”
白馬寺正對著的南岸,夏侯淵急聲輕呼,曹操猛地扭頭去看時就見首隊一百五十騎直挺挺撞入四散奔逃的信眾隊列中,隔得遠遠首次聽到了北岸的慘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