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在潁川講學數年有幾百名聽學的弟子,但這些人沒有幾個在雒陽,在雒陽的也不符合魏越的用人標準。
可若什麼都不舉薦,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桓典稍稍為難後,道:“老夫這裏若有合適統兵幹才也不會向揚祖張口,故無合適人選舉薦。不過倒是有良徒,不知揚祖可願留在左右言傳身教?”
介紹一個弟子……
魏越眨眨眼,這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他可不在意對方是否寒門,隻要不是名門嫡係就可以了:“可否一見?”
“正在此園中,乃山陽高平人,名仲長統止有九歲。”
桓典說著扭頭,突然嗬嗬做笑抬臂一指莊園角落箭塔上的兩名少年、童子道:“年少者便是,年長者是大將軍府長史王謙之子王粲,深受伯喈兄喜愛,並讚其聰慧不在揚祖之下。”
王謙是山陽高平人,祖父王龔在順帝時期擔任太尉;父親王暢以執法嚴明著稱,也曾擔任司空。
作為大將軍府的長史,如果沒有種種意外,王謙取得父祖那樣的官位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魏越視力優秀,可以清晰看到箭塔上王粲、仲長統各拿竹簡做閱讀姿態,卻在扭頭向他看,不由搖頭做笑。
有呂布那樣一個表兄,自己不努力一家子都會被呂布連累害死,沒想到自己如今也成了輿論話題人物,引得少年人仰慕,一個比呂布還要可怕的實力派。
思維瞬間散發,目前的自己正處於某種事業巔峰,起碼皇帝活著的時候平衡還在,自己正是這種平衡狀態的大受益者。目前的自己,完全可以將曹操、公孫瓚、劉備、陶謙、劉表陰謀殺死,至於袁紹、袁術、孫堅,還不容易下手。
如果隻是奪取統治權,自然不能放過這種大好機會。
可單純的為了土地而奮鬥,未免有點沒意思。
應該挑戰更高的難度了,就如離開吳郡是想的那樣……將現有的門閥兆頭打死,將那些族譜可以明明白白追述道夏商周貴族的門閥種子清洗出局?
眼珠子一轉,魏越笑說:“仲長統之事好說,王謙能引為其子友伴,想來不僅僅是鄉鄰情誼這般簡單。此子心性合我脾性,自然竭力教導,若不合,也不會令其蹉跎。隻是,這王粲又是何故?”
“揚祖,伯喈兄盛名在外,教導出揚祖、元歎這等稀世英才,今在雒中,各家求學子弟焉能不眾?如今呀,是伯喈兄遴選門人,而非諸公卿子擇師。”
桓典語氣中羨慕不已,別說再教導出魏越這種妖孽級別的門人,隻要這批貴戚子弟能健康成長起來。同門之誼相互幫助之下,二十年後就是一股龐大的力量。這批人正常崛起沒什麼難度,還會將蔡邕的名望推向另一個高度。
輕鬆不費心,就能收割這麼多的貴戚子弟,為今後奠定良好的基礎,這種好事誰不眼紅?
有這批貴戚子弟為師弟,魏越今後的地位自然穩固,桓典對此還能說什麼?
可他不知道,魏越已經準備在今後合適的時候,清洗這批未來的師弟及其家族。
桓典感慨完畢又詳細解說,王謙是何進真正的心腹、朋友,蔡邕收王粲為弟子,會加大的鞏固雙方的友誼。
大將軍府諸人的子侄在洛陽的都在這裏轉了一圈,蔡邕拒絕了太多的人,袁紹之子袁譚,劉表之子劉琦都落選,隻選中了王粲為最後的親傳弟子。
正午,蔡邕家宴結束,魏越才與桓典一同入園,商議接下來的發展方向。
魏越希望蔡邕現在就出仕,蔡邕目前在雒陽交際十分活躍,除了教授這批弟子外,還積極參與各種聚會,不論是喜宴還是葬禮。
就連一些前幾年病亡的人,現在其家屬也因為蔡邕的名望、文學和書法請蔡邕書寫碑文,五年前逝世的橋玄、袁隗夫人馬氏;三年前逝世的劉寬、楊賜、範冉;兩年前去世的陳寔。
可惜魏越的想法是不能實行,因為沒有實行的條件:皇帝反對蔡邕入朝為官,皇帝也喜歡書法,僅此而已。
蔡邕對目前自己出仕並不熱切,隻是關心魏越新接掌的河東營事務,並表示:“若是揚祖兵員不足,可尋北軍中侯劉景升求助。另翁叔新任射聲部,此部多揚祖故舊,可接引良才入河東營。”
當年修熹平石經的一幫經學大師中,都是反對新舊五經學說對立的。其中韓說、馬日磾與蔡邕的關係最好,蔡邕口中的翁叔就是馬日磾,一位自年青時就不喜歡附和潮流,並為自己弄了個特立獨行名字的大佬。
河東營半月之內要從無到有,還是要參加平樂觀閱兵的部隊,這件事情做不好會極大的影響外界對魏越的評價。
不論這件事情多困難,畢竟魏越盛名在外,年紀輕輕招人嫉恨,做什麼都不缺挑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