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期待著鳳兮能有些鼓勵的裴直,剛剛進階的興奮隨著周圍沒有一個人來而有些失落。
在胡思亂想了一番後,他幹脆駕起禦風術,往大殿而回。
回到殿裏,他裝作沒什麼事一般回到自己的偏殿裏,因為差不多也該到用餐時間,他以為到時候小夔牛會來叫他。
可是在床上躺了老半天,也沒聽見什麼動靜,不免有些奇怪。
雖然進不進食對現在的他而言已經無所謂,隻是為了回憶離開幾個月的人世間的生活習慣的一種場景,而鳳兮一向很尊重他的這一念想。
但像今天這種情形倒還沒發生過。
於是,他躡手躡腳地走出偏殿,躲躲閃閃地往鳳棲所住的鳳兮宮而去,到了門口,探探頭,沒聽見什麼動靜。就連平常愛吃愛鬧的小夔牛的聲音也未傳出一點點。
此時他確定了鳳兮等並不在殿裏。
他杵著下巴想了一下,暗道:如果離開這裏,她會告訴我。那麼,隻有在那裏了!
他心裏有些不舒服,第一次,鳳兮沒有專注於他,而是新來的成員。
於是,急火火地往昨日安排憶川靈珠和那垂危的幹癟鮫人的湖邊而去。
還在空中,他便聽見小牛牛和那傻大姐打鬧的聲音:叛徒!
他咬牙切齒地暗哼了一聲。
果然,隻見那小牛牛肚子吃的圓滾滾的,正在笨拙地躥來躥去,而憶川靈珠則像一個在花園裏撲蝴蝶的小女孩一樣,朝著小牛牛撲來撲去的,二人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裴直立在半空中冷冷地看著小夔牛。
呆樣!
他想起了小表妹養的那條叫做可樂的小母泰迪犬。平常最黏小姨,隻要小姨在家,它便跟前跟後地緊緊貼著小姨,小姨睡覺,它背靠背貼著小姨,還學人枕著枕頭。小姨起床,它就去貼小姨父,小姨父也起床了,它就去找最後起床的小表妹。
一天到晚隻會吃和睡。隨時都在黏人,隨時都在“叛變”。
現在的小夔牛也一樣。一個人沒有的時候,天天一早就迫不及待地來找自己,鳳兮一回來,連個照麵都不來打,也不懂得鼓勵人是讓人進步的動力的道理,這不,馬上又叛出鳳兮,跟那瘋瘋癲癲的傻丫頭鬧上了。
兩傻!
他兩眼逡巡著又找了找,最後在延往湖裏的亭子裏看到了鳳兮,還有那個幹癟鮫人。
他忽然覺得這一分鍾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隨後他搖搖頭,自嘲地對自己說:幹啥呀,像個娘們似的。
然後恢複平常的樣子,往那亭子而去。
小夔牛也見到他了,一下子“咻”地飛過來,用它那隻獨腳站在他的肩膀上,“大哥哥,你怎麼才來,我都等得肚子餓通了!”
裴直斜睨著它圓滾滾的小肚皮:“是嗎?”
然後伸出右手撫了撫它的肚子,“那這是什麼?真的要通了,不過不是餓通了,而是吃通了。”
說完不待小夔牛向他噴白眼,他一下子跳到鳳兮身旁坐下,伸手抓了點石桌上的東西吃。
“剛才就見你進階了,怎麼拖了這麼長時間呢?”鳳兮隨意地問道。
呃……嗬嗬……
裴直假假地笑了兩聲,能說嗎?自己在那裏等著誇獎的?自己在亂七八糟地鬧別扭的?
“啊,真豐盛,開吃!”他掩飾性地大叫了聲,然後急急忙忙地吃了起來,小夔牛和靈珠也馬上加入。
一時間,仿佛三個小孩子在搶東西吃一樣,亭子裏異常熱鬧。
鳳兮恬淡地笑著,靜靜看著這樣的場景,覺得心裏滿滿的。
……
日子一天天過去,裴直仍是天天到那崖頂上練習功法,進展也非常神速,又過了二十幾天後,他又進了階。
此時的他,若放在人世間,倒也無人能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