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讓傭人又多添了一副碗筷在楊妙斕旁邊空著的位置。
莫安笙在看到顧唯一坐下的時候,抓緊了手裏的湯勺,臉上輕鬆的表情也不見了。
沒吃幾口,顧唯一突然就一手捂著嘴一手按著胸口,蹙著眉,別開頭做幹嘔樣子。
楊妙斕急忙讓保姆倒一杯水過來,輕撫顧唯一的後背,就連顧老太太也問:“唯一,怎麼了,胃不舒服麼?”
顧唯一擦了擦嘴,虛弱地笑了笑,眼睛卻看著莫安笙:“奶奶,我懷孕了。”
“懷孕了?”
“嗯,奶奶,你要抱曾孫子了。”
“這是大喜事啊,晚上等你爺爺回來告訴他,他肯定高興了。”
莫安笙聞言抬眼,對上的是顧唯一諷刺的眼神,不著痕跡地轉開了頭,給小家夥夾菜吃。
顧謹言發現莫安笙好像沒吃什麼東西,一直在給自己布菜,於是從自己的碗裏夾了老太太剛剛夾給他的大蝦,夾到了她的碗裏:“你吃這個,奶奶做的大蝦,超級無敵好吃的。”
顧唯一看著這一幕冷聲嗤笑,然後問顧老太太:“奶奶,我今天聽了一個特別好笑的事情,這年頭啊,居然有人為嫁入豪門騙婚。”
話音一落,整個餐廳瞬間沒了聲。
顧唯一笑吟吟地繼續說:“我朋友告訴我啊,她哥哥娶了個漂亮女人,那是真的漂亮,可惜啊,心裏肮髒著呢,跟先前的老公離婚了,然後為了嫁入豪門,不僅騙她哥哥她沒結過婚,還做了處.女.膜修複手術,奶奶,你說可笑不可笑。”
“怎麼還有這種事?”顧老太太詫異地說:“難道結婚之前不去好好查一查嗎?”
顧唯一眼睛一直盯著對麵的莫安笙,話卻是回答顧老太太的:“這個誰知道呢。不過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有眼的,做了虧心事的,終歸是有報應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那你朋友哥哥知道了,現在怎麼對他老婆的?”
顧唯一正想說,忽然兩道鋒利的目光打落在自己臉上,她一偏頭,就看到顧餘生舉著酒杯,慢慢地抿了口酒,那雙深沉到不見底的眼,正不喜不怒地看著自己,她卻讀出了他對自己的警告。
顧老太太歎了口氣:“這做人還是得實誠,不能整天想著坑蒙拐騙,不然哪能有好下場。”
莫安笙低著頭往嘴裏送了口米飯,卻嚼不出味道,耳邊是顧老太太的話,哪能有好下場……
桌下的左手突然被一陣幹燥的暖意包圍。
莫安笙沒有去看他,擱在桌子底下的手卻牢牢地反握緊了他的。
“啪嗒!”楊妙斕忽然擱下了筷子,站了起來,對顧唯一道:“對了,唯一,我哥剛想起來一件事情,你跟我上樓去下。”
顧唯一坐在那裏不動,喝了一口湯,“媽,有事情,吃完再說。”
楊妙斕卻一把扯起顧唯一,不管顧唯一怎麼叫嚷,硬是把她一起拽到了樓上。
顧老太太倒也沒多放在心上,給莫安笙夾著菜:“安笙啊,你吃飯,別在意她們母女啊。”
……
楊妙斕把顧唯一拉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顧唯一已經甩開她的手就要再出去。
“我昨晚跟你說過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嗎?”楊妙斕拉住她,用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嗬斥。
“我幹嘛了呀我!”顧唯一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一臉怒氣的楊妙斕,“我說錯什麼了麼?”
“你說沒說錯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
顧唯一用力扯開楊妙斕的禁錮,“嗬,你心疼了是吧,心疼你那個女兒。”
楊妙斕閉了閉眼,太陽穴陣陣發疼,深吸了口氣,看著顧唯一:“唯一,我不偏袒誰,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心疼,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們劍拔弩張的模樣,安笙是你姐姐,她從小就吃了很多苦,她好不容易得到幸福了,你就別針對她了。”
顧唯一慢慢地後退,看著楊妙斕,眼底盡是失望。
“針對?我怎麼針對她了,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有說錯話麼?我就知道,你心裏最愛的,還是莫安笙。”
楊妙斕蹙眉:“唯一,你怎麼這麼偏激,媽媽沒有偏愛誰,你們都是我的女兒啊。”
“沒有偏愛?在這個家,我看所有人都恨不得巴結她。”顧唯一吸了吸鼻子,眼淚止不住的留,“除了這個家,就連賀燁,也都要她不要我了……”
“你說什麼?”楊妙斕詫異,上前攥著她的手臂:“你跟賀燁怎麼了?什麼叫他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