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個下屬在等待著上司下達指令。
賀燁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手頭上的資料紙，像是故意在放慢自己的動作，會議室裏靜悄悄的，隻有紙張翻動時嘩嘩的聲響，莫安笙忍不住開口問：“賀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他不做聲，莫安笙還想說話，他卻突然站了起身。
賀燁搭在會議桌上的手指劃過冰涼的桌麵，另一手插在褲兜裏。
貌似不經意地說：“聽說顧首長同意你們在一起了？”
“你讓我留下來就是問這個？”莫安笙說著轉身走向門口：“這是我的私事，用不著拿到公事上來說。”
賀燁看著她離開，會議室門哐嘡一聲關上。
……
顧餘生開完會出來，回了總統套房剛準備眯一會兒，眼角餘光就看到了沙發上放的幾盒感冒藥。
“莫小姐讓我買的。”宋城邀功地說。
顧餘生將那幾盒藥把玩在手裏，垂著眼皮，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在宋城看來心情應該不錯。
“顧先生，明天回北城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顧餘生在沙發上坐下，扭頭看了眼他：“情人節，女人一般希望收到什麼禮物？”
宋城愣了愣，不確定地說：“顧先生，你是在問我嗎？”
“這個因人而異，不過，鮮花，每個女人都喜歡的！”
宋城載著顧餘生出去了花店，顧餘生從花店出來，直接把裝著花的禮盒丟給了宋城，拉開車門坐進去，閉目養神。
宋城低頭看著包裝精致的盒子，又瞄了眼顧餘生，想到剛才自己老板毫不遲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跟現在這不甚在意的樣子可是截然不同，他小心翼翼地抱著禮盒，考慮著要不要給莫安笙發條短信。
下車前，顧餘生對宋城道：“把盒子拿過來。”
宋城立刻畢恭畢敬地遞過去，沒忘記提醒一句：“這花最好先放進花瓶養一晚上。”
顧餘生已經下車去了。
宋城掏出手機，一邊走一邊打算給莫安笙發短信，“莫小姐，顧先生回來時會給你一個驚喜。”
走在前麵的男人卻突然停下，宋城一不留神，差點撞上去，好奇地問：“顧先生？”
順著顧餘生的視線，宋城轉頭看過去，酒店大堂接待客人的沙發區，一個打扮溫婉的年輕女人正朝他們走過來，宋城瞳孔猛地一縮，像見鬼了似地：“宋……宋小姐？”
宋美樂緩緩走過來，在距離顧餘生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莞爾，喚了一聲：“姐夫。”
很輕，很柔，蘊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
宋美樂她長得很漂亮，卻又完全不同於莫安笙的溫婉舒適，而是有種禦姐範兒。
宋城瞧見她，隻有一個念頭——該來的終於來了，莫小姐，一定要挺住！
顧餘生看到宋美樂，甚至連眼波也沒浮動一下，這樣的反應讓對麵的女人心裏隱隱失落。
她似不甘心，又喊了一聲：“姐夫。”
顧餘生這才給了點反應，卻也不過不溫不火地問了句：“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樣的態度，仿佛是在路邊碰到了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然後很客套地搭了句話。
宋美樂努力讓自己表現得開心點，雙手背到身後握著，掂了掂腳尖，彎著紅唇：“你猜猜看。”
顧餘生皺眉看著她，沒說話，而是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宋美樂上齒咬了咬下唇，有些懊惱他的不解風情，但還是立刻轉身追上去。顧餘生已經站在電梯前。
“我昨天回來的。”宋美樂這些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次，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電梯來了，顧餘生進去，宋美樂也要進去，他開口：“單身男人的房間你也想去？”
宋美樂一隻腳還留在外麵，她有些尷尬，看著男人英俊的五官，好想說“如果我想去，你願意讓我上去嗎”，但她不敢賭，這樣具有暗示性的話從他嘴裏說出，沒有任何曖昧，更像一種提醒，提醒她的越矩。
她重新退了出去，站在電梯外，看著裏麵身姿挺拔的男人道：“姐夫，我有話跟你說。”
顧餘生拋下一句“在下麵等著”，電梯門就在她麵前合上。
回到房間，顧餘生把花盒子放到一邊，扯了領帶，在沙發坐下。
感冒加上外出吹風，他的額頭一陣陣的疼。
想抽根煙提神，去西裝內袋拿煙，發現手機裏有條未讀短信，打開：“記得吃感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