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湊到賀燁耳邊,一臉的不滿,語氣裏都是輕諷:“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爺爺都親自見她了,也不知道在裏麵說了什麼,不過估計是些阿諛奉承的話。”
顧唯一對麵的顧謹言坐在地攤上玩著賽車,聽到顧唯一絮絮叨叨的話,立刻瞪了她一眼,顧唯一早就看他不爽了,心氣不順的質問著:“看什麼!”
顧謹言盯著她看了會兒,然後伸手拉了拉顧老太太的裙擺:“奶奶,唯一姐姐剛剛在說別人壞話呢,老師不是說不可以在背後說人壞話麼,這樣的人品行很壞的。”
顧唯一聽到顧謹言的“告狀”,氣得火冒三丈,剛想反駁,顧首長的嗬斥聲傳來。
“小的要有小的樣子,大的也要有大的樣子,一個個的都規矩點!”
顧首長坐下,抬頭看顧餘生:“要說什麼,趕緊說!”
莫安笙已經被顧謹言牽著小手坐下,剛才她暗示了顧餘生很多次,他卻都假裝沒看見,如果說剛才是懷疑,那現在就是肯定了,果然,她聽到顧餘生說:“謹言,到爸爸身邊來。”
顧謹言撓了撓耳根,對顧餘生突然和藹的神色有些緊張,看了看莫安笙,但還是蹭了過去。
父子倆坐在一塊,一大一小的表情有些相像。
賀燁跟顧唯一坐在一起,但視線卻停留在顧餘生的臉上,他的五官立體,輪廓清晰,常年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讓人敬畏三尺,這樣的人,真的很難想象會有女人願意嫁給他。
賀燁轉而看向靠在顧餘生身邊的顧謹言,也很難想象居然有了孩子,可這孩子的性子,卻偏偏和顧餘生很像。
不知道誰會受得了這父子倆。
賀燁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一臉忐忑的莫安笙身上,眸色漸深。
……
“有件事情,我考慮了很久,我覺得,是時候說出真相來了。”
顧耀明手裏的杯子輕輕一晃,下意識地看向顧首長和顧老太太。
顧首長哼哼著冷笑,對顧餘生說的話充滿了嘲諷之意,至於顧老太太正拉著莫安笙說著悄悄話。
顧餘生頓了頓,才說:“在這個家裏,我最對不起的人也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我的兒子謹言。”
顧謹言的小身板抖了三抖,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爸爸說這些話他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好虛偽!
賀燁端起水杯遮掩了嘴邊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莫安笙目不轉睛地盯著顧餘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偏偏他連瞟都不瞟自己一眼。
“當年我跟娉婷結婚幾年都沒有孩子,謹言就像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我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福分,有一天也能像其他男人牽著自己的孩子送他去上學,看著他一天天的長大。”
顧謹言一張小臉都憋紅了,聽不下去了。
顧首長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顧老太太摸了把辛酸淚,眼圈紅紅地,沒想到這個小兒子總算開竅了!
至於莫安笙,聽顧餘生句句不離顧謹言,心頭一緊,立刻就確定他想宣布的是什麼。
是謹言的身世。
望著一臉不諳天真的顧謹言,此刻還眨巴著大眼睛瞅著顧餘生,莫安笙無法接受讓顧謹言知道自己是一個代孕母親生下的孩子,這個事實她接受的都苦難,更何況是他呢。
她剛要站起來阻止顧餘生,他已經對傭人開口:“帶謹言上樓去洗澡,洗的細致點”
一邊的賀燁微皺眉頭,忽然也不懂顧餘生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像是察覺了賀燁審度的目光,顧餘生也望過來,抿著薄唇衝他點點頭。
顧首長已經不耐煩:“要說什麼趕緊說,打什麼官腔。”
顧餘生低頭對顧謹言道,“謹言,和保姆上樓去洗漱去。”
顧謹言剛要拒絕,看到顧餘生深邃的眸子裏暗藏警告,小家夥縮了縮脖子,任由保姆牽著她的手上樓去了。
莫安笙看著小家夥消失在轉角的背影,雙手攥的緊緊的,她知道接下來顧餘生就會說出那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真相了,她很怕,怕說出來之後的後果是她不能承受的,可現在,她也知道,她根本阻止不了顧餘生。
“其實……謹言不是我跟娉婷的兒子。”
客廳死一般的沉寂,大概幾秒鍾後,一隻小茶杯迎麵朝顧餘生砸過來。
“混賬東西!我就知道從你那張嘴裏說不出好話!”
顧首長氣急敗壞,額際脖頸處都青筋突起,顧老太太嚇得連忙過去安撫,一邊扭頭對顧餘生道:“餘生,你是不是喝醉了,說什麼糊話呢,謹言不是你的孩子還能是誰的?要是謹言聽到該怎麼辦?”
“謹言是我的孩子,但不是宋娉婷的兒子。”
顧首長拿起茶幾上的茶盤扔了過去:“你還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