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生看完了短信也沒回複,而是將手機扔在了副駕駛座上開車走了。
莫安笙躲在顧家洗手間裏給顧餘生撥了很多通電話,沒有關機,但就是沒有人接聽。
外麵響起顧老太太的聲音:“我說擰一塊毛巾要這麼長時間呀?”
莫安笙收了手機,拿著毛巾出去,如果說一開始她能狠心走人是因為她知道老太太多半是裝的,那這會兒,老太太是真的被她壓傷了,莫安笙把熱毛巾敷在老太太腰上,老太太又嚷著要喝水。
剛出臥室,莫安笙就瞧見身穿野外訓練迷彩服的顧耀明上樓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顧耀明也看到了她,雖有驚訝但隻是淺笑地跟她點頭問候,然後回房間洗澡去了。
先是顧唯一,後是顧耀明……
莫安笙越發覺得老太太那句“今晚我家裏沒人”不可信,也越發地想要離開。
她想著給老太太倒了水一定得走,結果剛要拐彎進廚房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莫安笙覺得這可能是自己的報應,誰讓她剛才看到顧唯一時產生過一個惡劣的想法?
她當時在想,要是前妻跟不知情的未婚妻和未婚妻家人坐在一張桌上,不知道賀燁怕不怕?
“賀燁,你來了?”顧唯一換了一身家居服,襯得整個人清新脫俗,她奔向賀燁,然後整個人都跳到了賀燁身上,雙手圈著他的脖子,雙腿夾著他的腰,歪著頭眯著美眸,俏皮動人。
賀燁被撞得往後略略退了半步,但還是接住了她,低頭擁著她笑容滿溢。
“怎麼這麼晚?”顧唯一撅著小嘴抱怨。
“回家拿了件送給伯母的禮物。”
莫安笙發現自己的定力還是不夠,依舊沒有辦法一點情緒都沒有地麵對他們,或者說她本來就不是個豁達的人,望著他們相親相愛,她胸口就跟堵住了一樣難受,有種被以眾欺寡了的不敵感,但她也清楚跟愛不愛沒有關係。
“莫小姐?”傭人一叫,立刻讓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回過頭來。
莫安笙沒再去看他們兩個,轉身去了廚房,身後是顧唯一的聲音:“她怎麼還沒走?”
……
從廚房再出來,客廳裏已經沒了人,莫安笙剛要上樓,手臂就被人一扯。
賀燁不知何時站在廚房外的角落處,抿著薄唇,拉著她就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關了門,莫安笙甩開他的手:“你做什麼?我要出去。”
賀燁的手按住門,臉色有些陰沉,內心煩躁,冷冷地問:“你有事找我,來顧家做什麼?”
莫安笙知道他誤會了,氣憤之餘也有被羞辱的委屈,她深吸一口氣,望著他慍怒的眼神:“不管你信不信,我來顧家不是因為你!我知道自己的分量。”
賀燁握著她手臂的手有些僵硬。
“你放心,既然我們都離婚了,我不會糾纏不清的。”
莫安笙推開他,打開門就出去了,一上樓,就看到了不知在走廊護欄處站了多久的顧耀明。
……
“你要走?”顧老太太頓時不喝水了,將水杯放下:“你剛才不還說不走了?感情騙我呢?”
莫安笙忍不住反駁:“那您還不是騙我說今晚家裏沒其他人?”
說著莫安笙紅了眼圈,老太太當即嚇壞了:“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家裏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悶悶地說完兩個字,莫安笙就轉身出了臥室。
可憐老太太腰還閃著,卻忍著疼追了出去,“安笙,等等。”
莫安笙拿了自己的包就到玄關處換了鞋,拉開門就往外走,一時不注意就跟剛從外麵進來的人撞到了一塊兒。
“老頭子!”顧老太太一下樓就瞧見門口混亂的一幕。
莫安笙扶著旁邊的鞋櫃才沒摔倒,聽了老太太的話抬頭,看清被她撞得身形趔趄的人心頭一緊。
顧首長穿的一審軍綠色的軍裝,軍裝肩膀上有許多代表著戰績的勳章,不含一絲褶皺的帽子被他拿在手裏,一頭灰白的發絲,麵色冷峻,不怒自威。
二樓,顧耀明、顧唯一跟賀燁紛紛下樓來,老太太已經跑到玄關處:“有沒有撞傷?”
其實兩人撞上怪不得莫安笙,因為顧首長進來得也很急,步子又很大,以致於沒瞧見從裏麵出來的莫安笙。
“莽莽撞撞的做什麼?沒看到有人嗎?”顧首長嚴厲的嗬斥聲嚇得剛要上前的顧唯一止住腳步。
莫安笙看著被顧老太太緊張的顧首長,說不緊張是假的,顧首長他高大挺拔的身姿,板起的臉龐,眼神犀利,莫安笙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的怒氣。
既然撞了人,又聽到顧首長氣憤的吼聲,莫安笙開了口:“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您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