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那也不能真的一趟都不回來,帶著孩子在國外整整二十一年。”
一提起這件事,顧首長心裏還是有氣的。
顧老太太看著顧首長陰沉的臉色,有些踟躕的開口:“衛國啊,你是不是還有些怪宋悅啊,倘若不是……”
“能有什麼好怪的,都二十幾年了。”顧首長重新拿起報紙看起來,“孩子丟了,當媽的想去找理所當然,可她何必偷偷摸摸的出去找,結果……”
客廳頓時寂靜無聲。
顧衛國歎了口氣,將報紙扔在茶幾上,轉身進了書房。
顧老太太想到這件事心裏也難受的很,如果因為那個孩子,她的啟山也不會出車禍去世。
給顧謹言講了睡前故事,等他睡著了,莫安笙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客廳裏暖氣很足,她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坐在客廳裏鋪著的毛毯上,看著外麵的漫漫黑夜。
客廳上方的吊燈亮著瑩白的光,照在她的白皙的臉上,將她臉上的落寞的神色完全顯露出來。
忽然肩膀上多了一股壓迫,喬好雙腿交叉,隻穿了件單薄的睡衣,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拿起她放在茶幾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怎麼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
莫安笙淡笑地回了一句。
喬好眉眼間熠熠生輝,指了指自己:“我不睡是正常的,夜晚,才是我夜生活的開始。你不一樣,說吧,什麼事?”
莫安笙沒說話,灌了自己幾口啤酒。
良久,她才開口,聲音沙啞晦澀,難受的情感梗在心頭,“喬好,這次,我真的要離婚了。”
喬好枕著她肩膀的腦袋驟然抬起,驚訝的看著她,顯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
莫安笙有多愛賀燁,外人可能不清楚,可作為她這幾年婚姻的見證者,她對他的愛好比不能離開水的魚,一旦脫離水源,就會窒息而亡。
她本以為她永遠都不會提出婚姻裏最可怕的這兩個字。
“為什麼?”喬好看著莫安笙,“你真的舍得麼?”
莫安笙搖著頭,唇角勾勒的笑苦澀淺顯:“沒有什麼舍得不舍得的,我隻是覺得,這荒謬的一切早該結束了。”
喬好沉默地聽她說著:“喬好,其實我一直不願意承認,賀燁早就不愛我了,現在,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放手,是最好的解脫。”
賀燁回到老宅裏時,已經淩晨了。
走進去,卻發現賀夫人還沒睡,顯然是特意在等他。
“媽。”
賀燁揉了揉發脹的額角,叫了聲就朝二樓走去。
“等等,小燁,你給我站住,你和我說說,那個莫什麼慧的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是的話正好,你趕緊和那個掃把星離婚了。”
賀燁不耐的皺了皺眉,轉身,星芒閃爍的眸子裏充滿不耐。
“媽,我說過了不是的。”
賀夫人聽了,心口落下了一顆大石頭,不是就好啊,畢竟她兒子要娶得可是門當戶對的大小姐,那種小門小戶的,還是別沾上邊兒。
想到莫安笙,賀夫人就覺得晦氣,她眼神兒一轉,想了想,“那你就趁著這件事情和她把婚離了。”
“媽,我說過,我不會離婚的,這件事情你別管了。”賀燁的語氣堅定,甩下賀夫人的手,上樓去了。
賀夫人怒其不爭的瞪了眼自己兒子,心氣不順,那個莫安笙有什麼好,怎麼讓自己兒子這麼念念不忘。
不行,她不能讓莫安笙阻了賀燁的前程,她得想個對策。
第二天,莫安笙將顧謹言送去了學校,再去醫院時,卻在病房裏看到了賀老太太。
“安笙,你看看誰來了。”
莫安笙聽著林莉高興的語調,對上賀老太太的慈愛的目光。
“奶奶。”
“安笙,快拿些水果給親家吃,親家啊,你別介意,我這眼睛還看得不清楚,不能給你弄。”
賀老太太擺擺手,“都是一家人,這麼客套幹什麼,是不是啊,安笙。”
莫安笙朝賀老太太淺笑,沒有說什麼,隻是拿了葡萄去了洗手間。
沒多久,賀老太太就跟著進來了,她關了門,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洗葡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莫安笙將葡萄洗幹淨擺放到果盤裏,看向她,“奶奶,你想和我說什麼就說吧。”
“安笙啊,昨晚發生的那件事情,”莫老太太有些難以啟齒,看了眼莫安笙依舊無異的神色,心裏緊張起來,“小燁說不是就是,奶奶相信他,安笙,你也要相信他。”
莫安笙搖頭,“奶奶,其實,不管到底是不是,我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