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覺得和我說幾句話都是浪費你寶貴時間?”他不急不徐地摘下鼻梁上的眼鏡。如此刻薄地語句,配上優雅的舉止。有著出奇地怪異,卻又出奇地和諧。我停下離開的動作,微簇眉頭,他今天故意找茬?溫潤地聲音雖不至於“感天動地”,但足以滿足大部分人的“求知欲”。清泠泠的雙眸中豪不修飾他的盛怒。感受著周圍好奇氣息的流動。歎息聲聲聲清晰入耳,好不淒涼。理智一片片棄甲投降。如此不識好歹,未免欺人太甚。我收起臉上的笑容,從頭到尾我一直沒有笑的誠意,現在倒真省事不少。“到底小女子犯了三從四德的哪一條,能有幸蒙你老躬親教誨?”這話說的不倫不類,但沒幾人注意。大多人注重的是結果。嗬,原來我蘇璃也有“言傳身教”的一天。
“你明明喜歡的是盧一翔,為什麼要背叛他和王賀斯混?”李林咬牙切齒。背叛和斯混?不愧是文科班的高才生,中國詞彙的博大精深果然發揮的淋漓盡致。如此深邃的定論與當年潘金蓮的判詞確實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如此承重而且不堪的字眼我蘇璃又如何承擔地起?!理智當下潰不成軍。身體的反應遠比思考來地直接地多,我本能地揮去他臉上礙眼的鄙夷。周圍的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凝結,依稀可辨的抽氣聲和一副副驚恐萬分的神情充分地見證了那一刻的真實性。我怔怔地望著他半邊臉龐的隆起,腦子有刹那間的空白,然後理智漸漸回籠。
“開口前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該說什麼。”我笑笑,音調卻異常冰冷。我承認我後悔過那衝動用事的一巴掌,但自尊的抵抗最終使我放棄了低頭。如果是現在,我還是會如此。李林,你可知道你的一句話拆毀了我6年打築的心防。盧的秘密是我僅存的和固守的驕傲,是能允許我遊走在現實與夢幻中的依托,天平一端平衡的失去必定撼動另一端的平靜,為什麼你總喜歡一廂情願地為兩條平行線創造出一個假設的交點?!
“你是第一個敢打我的人。”他反手甩了我一際,“啪”,發絲飛揚。“也是我第一個打的女人。”他清眸穩如潭水,語調停頓中卻有刺骨的寒冷。
我輕觸早已疼痛不堪的臉。“李林,你記好這巴掌,總有一天我會十倍的討回來。”淡淡地陳述,我嘴角漾開了一抹淺淺的冷笑。如此箭拔弩張的氛圍卻硬要粉飾太平,不是自欺欺人是什麼?李林的淡然我始終不能及。
事態有些嚴重,旁人多少也看出了些端詳。林清清激動的上前照看李林,他隻是微偏了偏頭。小麗緊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別太過了!身邊身後的人都擁了上來,或拉我,或拉他……
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我就“自我放逐”到最後一排。要斷,就要徹底。我不會允許有任何牽連的蛛絲馬跡。班會課上,丁大美女對我私自調動位置的嚴重問題視而不見,但每每短暫的目光接觸都足以顯示她了然與胸。往常班裏有個風吹草動黃佳都能據實以報,這次如此聲勢浩大,想必丁大美女對細節更是了若指掌。她很明智,相對與李林的聰明,她則更顯露出時間萃取後的老練。粉飾太平與唇槍舌戰之間,她很果斷地選擇了前者--哪怕隻是表麵的和諧。在六個月後就要上戰場的現實麵前,誰也輸不起,我們是,她也是。
隔了兩天,班裏沸沸揚揚地傳著李林和林清清的新戀情。一星期後,班裏沸沸揚揚地傳著李林和林清清的分手場景。“璃,你知道嗎,他們兩個分了。”不知為什麼,大家總喜歡將我歸類成李林喜新厭舊的受害者。“分手是李林提的,說什麼就是要高考了,抓緊時間學習,不能分心,嗟!真沒創意。”夏豔琳興奮的笑臉卻與語氣不成比例。高三分手的典型詞彙啊,既和情和理又大方得體,這確實是李林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