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新竹將手中的線裝古書合攏放回博古架中,轉過身去看依然在工作台前忙碌個不停的曲爻。這裏是伊家控製的一處度假山莊,當然它從來不對外開放,從蓮花山回來之後,曲爻就和那些茵元菇一直呆在此地,經過幾個月的辛苦他成功練出六爐丹藥,每爐數量都在百枚以上,在將那些火候未到之類的廢丹剔除之後,一共得到了500餘顆可以益壽延年的“養壽丹”。
曲爻本以為伊新竹今天到此是來查看自己的進度,順便將這個月煉製出的丹藥帶走,誰知道伊新竹竟然給他帶來了一種龍眼大小的淡藍色丹藥,請曲爻幫著自己檢測辨識一番,看看這種藥物的藥效如何。曲爻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伊新竹在外麵另找了其他煉丹師,隻不過並不太信任對方,才讓自己把關,然而等到曲爻用盡手段都沒辦法將手裏那沒龍眼大小的淡藍色藥丸弄碎的時候,他的臉色立刻變得凝重了起來。
精銅鑄就的藥槌鑿不動,純鋼打造的鍘刀切不開,直到曲爻從其他房間搬過來一台小型電動切割機器,這才花費了好大力氣後弄下一點藥渣。曲爻如獲至寶般將那一小撮藥渣放入容器中,開始用自己的辦法分析其中的藥性,他這一忙就是幾個小時,在將伊新竹的耐心差不多全都消耗幹淨之前,曲爻總算搖晃著腦袋放下了手上的東西,用歎為觀止的語氣衝著伊新竹說道:“凝煉法,竟然是凝煉法,朝聞道夕死可矣,古人誠不我欺!”
“曲叔叔,這丹藥到底怎麼樣?還有,你說的凝煉法又是怎麼回事?”伊新竹見曲爻竟然如此重視,忍不住問了一句。梁虎離開臨州市之前給了伊新竹三瓶丹藥,並且再三叮囑她一定要找人驗證之後,才可以拿出來給人服用。在伊家的人脈當中,要講對丹藥的熟悉程度,還有老爺子的信任程度,世交的曲爻若是稱第二,還真沒人敢站在第一位,於是伊新竹就有了今天之行。
“小竹啊,你這丹藥是從哪裏弄來的?這可是仙家的手段煉製而成,和它相比,我那些所謂的丹藥不過是凡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曲爻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搖頭晃腦的說道:“小竹,我建議你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籠絡煉丹的丹師,他現在的煉丹之術尚有些生疏,不過假以時日前途絕對不可限量!若是有機會能和此人麵對麵坐而談道,一定乃人生之幸!”
“哎呀,這個我懂,倒是曲叔叔你能不能趕快進入正題!”伊新竹故作嗔怒的用力跺了跺腳,衝著曲爻說道:“你再不說,小心我揪你的胡子!”伊家和曲爻是世交,他們在外的時候故作生分的稱呼大小姐、曲先生不過是掩人耳目,試想若是沒有過命的交情,曲爻知道茵元菇的下落,怎麼會找上伊家,而伊新竹帶隊去尋找茵元菇時帶上了曲爻,還把返回後這種靈物交給他煉丹?
“嗬嗬,沒想到我在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到這種仙家之物,有些失態了!”曲爻自嘲的笑了笑,開始解釋說道:“五行分為金木水火土,小竹你肯定是清楚的,我用丹爐以烈火融合藥物,這種手法便是火係融煉法。而這種淡藍色的藥丸卻是用水係凝煉法製成。我說一個雖然不太準確但是卻很形象的比喻吧,我們製作魚丸,先要將魚肉打碎,再調配各種輔料後捏成一顆顆的丸狀,這就是水係凝煉法。”
“哦!”伊新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個比喻的確很容易讓她理解,隻是盡管曲爻說了這麼一大堆,伊新竹還是不明白如何用這種凝煉法將藥材變成如此堅硬的藥丸。
曲爻繼續說道:“相信小竹你已經注意到了,這淡藍色的藥丸異常堅硬,那是上古修士才有的煉丹之術,現代社會差不多早就失傳了。古人傳記當中誤闖前輩高人之居所,服食前輩遺留下來的丹藥後延年益壽之類的描述,可不是胡編亂造的,沒有這等聚沙成塔的手法,小小一枚藥丸怎麼可以在幾百上千年後才能保持著充足的效力?而且剛才根據我的分析,煉丹的丹師所用材料與我居然有六七分的相似,相同的主材相似的輔料,煉製出的丹藥卻是天壤之別,我慚愧啊,和此人的手段相比,老曲我一把年紀全都活在狗身上了!”
“曲叔叔,真有這麼厲害?”伊新竹的眼中露出一點點疑惑的目光,她很清楚梁虎煉製這些丹藥並沒有使用特別的外物幫助,所花費的時間大約也就在一個月之內,原以為能夠達到預計的效力就好,卻沒想到曲爻對梁虎的煉丹之術如此推崇,於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和你相比,優劣到底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