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似乎很難接受這種憂傷的曲調,站在那裏閑得很不舒服,四隻蹄子不停地挪動著,連連打著響鼻。
魚陽唱完一段,看到牛兒並沒有什麼反應,感歎道:“咳,再牛X的肖邦也彈不出老牛的悲傷!更何況我是魚陽。”
“好心酸!想聽。”
“噢,那我繼續。”
魚陽從小練口技,唱歌屬於基本功,而且必須能夠模仿各種嗓音。父親在音樂方麵造詣不錯,很喜歡戲曲,特別喜歡《洪湖赤衛隊》裏韓英和母親在牢房裏的那段對唱,所以魚陽很小就學會了這個唱段。
這段唱很長的,從內容到曲調都很哀傷,唱起來悲悲切切,婉轉回腸。
於是古箏伴奏,魚陽亮開嗓門模仿兩種女聲唱了起來。
牛兒哪裏聽過這麼悲傷的曲子,頓時兩眼濕潤了,傻傻地望著魚陽,嘴唇裂歪著,涎水流出好長。
魚陽一看有效果,使出渾身解數,坐在那裏搖搖晃晃,以一種濃重哭腔大肆嚎唱,當唱到“娘啊,兒死後你要把把兒埋在高坡上”的時候,牛兒再也忍不住了,“嗚哇”一聲仿佛天河開閘,驚雷落地,抻長了脖子死不要臉地嚎啕起來。
“喂——!”魚陽被迎麵撲來的強大的衝擊波吹得一個後翻倒地,差點從懸崖上摔下去。
古箏劈啪爆裂,魚陽覺得頭發被人從後麵用力拉扯,頭皮都要被撕下去,強風灌注嘴巴,根本無法閉嘴,兩邊腮皮噗嚕嚕亂顫。
“不要——對著我——吼啊!”
牛牛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陶醉在無限悲慟感覺中,盡情地嚎啕大哭,邊哭還訴說著:“噢噢,偶好孤獨哦,好痛苦哦,偶沒有朋友,他媽滴的誰都瞧不起我……嗚嗚哇,哞兒!”
哦靠,魚陽受不了了,一躍跳下懸崖,模擬風聲飄然而下。
牛牛果然是動了真情,甚至不予理會魚陽的逃離,兀自站在高崖上仰天嚎啕。
“咳,讓它哭個夠吧!也許是想師父了,也許長時間沒有發泄……”
魚陽落地之後坐在一塊遠離岩壁的岩石上,不能離岩壁太近,因為牛牛的哭聲震得大片岩石劈落,巨大的吼聲驚雷一樣在山穀中回蕩,感覺整座峽穀都在搖搖晃晃,魚陽很擔心那些高聳的山峰會倒下來。
哭了好一陣,地震海嘯終於停止,牛牛從上竄了下來。
涎水鼻涕拖曳了很長,淚水把它的臉洗的油光光,兩眼中充滿了無限悲傷,呆滯地望著魚陽。
它猶猶豫豫地走到了魚陽麵前,哼哼唧唧好一會才說:“咱們,做哥們兒吧?”
“怎講——有什麼好處嗎?”
“你可以騎在我的身上噢!隻要你為我彈琴唱歌,陪我玩就行。”
“牛牛,我們是戰神,是要做大事的,比如殺海闊,推翻海皮烈王朝……我將來要做紫金國的國王,你呢,就是牛牛大將軍,大家看到你都要鞠躬行禮,說聲‘牛大將軍早安’,那才叫牛X咧!”
“是不是真的耶?那好,牛牛跟你混了,你讓我頂誰我就頂誰。”
“就這樣說定了,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狗互跪,互相汪!”他站起來拍拍牛牛的腦門,說道:“現在我們馬上回皇城找海闊,我必須殺了他!”
“他看到我就鑽地道,恐怕很難找到了。”
魚陽降服了牛牛心裏非常高興,這會又騎在他的背上更是美不勝收,所以一路豪歌直奔皇城。
牛牛地麵上奔跑的速度也相當驚人,而且根本不走大道一味低著頭往前闖,因為對於它而言這個世界幾乎不存在障礙,一往無前,勢如破竹,大樹、磚牆對它而言簡直就是一道窗紙,觸之即破。
速度太快,牛背上風力不小於10級,魚陽隻能倒坐著才會避免嗆風,而且為了鼓勵牛牛他還要不停地唱歌。
歌聲讓牛牛極其興奮,傻滴像開足馬力的飛機一樣狂奔。
在皇城郊區一片開闊地前,牛牛停下了,兀自嘟囔著:“媽滴,他擺好了迷魂陣在等著我們咧!”
魚陽倒坐在牛背上所以沒有看到前麵的情況,問道:“牛牛,你在說什麼?”
“海闊那傻滴在前麵擺陣等我們咧!”
“擺陣?”魚陽驚駭地一躍而起,雙腿保持著盤坐的姿態來了個180度大轉身,然後穩穩坐下。
好壯觀的場麵:眼前呈現一座肅穆莊嚴的宏大建築物,規模猶如皇宮,樣子又好像是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