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勳在聽到韋伊的名字時,陰冷如蛇的眼睛猛地掃向韋婷,韋婷立刻住嘴,脊柱一片冰涼,這感覺,就像是小時候韋伊那唯一一次瞪她,不滿的,蔑視的,高傲的,仿佛她是一隻惡心的蟑螂,踩死都嫌髒了鞋。
他昂首飲盡威士忌,然後緩慢的走向韋婷。
韋婷感覺那陰森腐敗的氣息慢慢想自己靠近,努力控製自己不能畏懼後退,咬緊了嘴唇死死瞪著他。
易南勳停在韋婷的麵前,骨節分明的大手挑起韋婷的下巴,韋婷甚至能感受到心髒即將跳出的感覺,不同於第一次見到安瀾的心動,這次,是因為恐懼。
“知道我為什麼不開燈麼?”
易南勳眯起深邃的眼,拇指輕輕揉捏著韋婷那兩片和韋伊長得最像的唇,滿意的欣賞著她努力控製卻依舊抖若篩糠的下顎骨,和那雙驚恐無法掩飾的眼睛,慢慢靠近她,兩張唇,在距離一指處停住,易南勳黑豹一樣的眼中晦暝莫測。
“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撕碎你。”這張和韋伊相似的臉。
這一刻,易南勳的陰冷輕易的滲透到了韋婷的骨骼,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帶著酒精的寒氣,隨著他薄唇的開合吐在她的臉上。
而後易南勳像是玩夠了,嫌惡的扔開韋婷的臉,邱野迅速為他呈上毛巾,易南勳擦了擦手,隨意將毛巾丟在地上。
“謝謝你的提醒,我的信譽一向很好,隻是心情很容易不好,趁我沒敢變主意之前,你最好趕緊滾。”
韋婷恨恨的盯著男人的背影,她厭惡這些掌權者的一切,那種從來視她們於無物的冷漠。
但是一想到這個恐怖的男人恨韋伊如斯,她的心裏就一陣暢快,她得到了他的肯定回複,也不想再多做糾纏,沒了韋家的支撐,下個月的透析費用她需要趕快想辦法。
韋婷轉身離開,易南勳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繁華的都市夜景,窗上模糊的倒映出他的身影,而他卻在影子中看到了韋伊那張藏在黑紗後的臉,舉槍後欣賞著眾人驚慌逃竄,她自己卻笑得像個得逞的孩子。
易南勳手指慢慢在玻璃上描繪她的輪廓,唇邊裂開一抹殘酷的笑。
韋伊……這才剛剛開始,我會讓你體會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
卓公館,低調的黑色奔馳s級定製轎車繞過平坦的山路停在門前,管家恭敬的為卓遠航拉開車門,在菲傭的跟隨下脫掉大衣匆匆進了主廳。
“爸,我回來了。”
卓旭鴻抬頭瞥了眼風風火火的大兒子,不悅的把手中的《五十年政治鬥爭》夾上書簽放到桌上。
卓遠航皺著眉頭,絲毫沒有察覺父親的情緒,匆忙問道:“爸,你知道是誰做的對不對?是不是東……”
“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卓旭鴻一頓訓斥打斷了卓遠航的疑問。
卓遠航已經這個年齡還在菲傭麵前被父親訓斥,臉麵有些掛不住,咳了一聲,坐下為自己斟杯茶。
卓旭鴻像管家示意,菲傭們停下手了的工作離開了主廳。
卓遠航放下茶杯,思忖半天,實在忍不住問道:“爸,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韋家的背後始終有人?”
韋家那些拍賣品簡直是以分毫不差的價格被人拍走,剛好填補了韋家的債務,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卓旭鴻從卓遠航的態度中已經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沒有回答兒子,隻是問道:“阿耀今天去了?”
卓遠航愣了下,應道:“去了。”
“寶兒情緒如何?”
卓遠航難以理解,父親嚴肅的臉在提到韋伊的時候習慣性變得慈祥親和,不得開始思考韋伊究竟還有什麼價值值得父親看重。
“看起來不是很差。”
卓遠航才不會將自己的寶貝兒子開支票羞辱韋伊的事情告訴老爺子,尤其是在他發現卓旭鴻仍然關心韋伊的情況下。
卓旭鴻滿意的點點頭。
“爸,為什麼不幹脆把寶兒接回來住?”既然你那麼喜歡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
卓遠航不死心:“爸,韋家背後到底……”
卓旭鴻斥道:“不該你管的事情別瞎操心,我聽說天航的股價跌了,你又換主管了?沒點容人之量怎堪大任?!管不好直接告訴我,老三老四家等著接你手的人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