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繼承爵位,需要上繳一筆不菲的金錢,這筆費用對於那些破落的貴族家族來說,常常是個很難承受的負擔,有的破落貴族,居然因為無法籌措出這筆費用,而導致遲遲不能繼承家族爵位,莫克記得當年自己的哥哥拉爾-莫克,在繼承老父親的爵位時,就幾乎傾盡了家族所有,才得以從法理上把家族的男爵爵位繼承下來,記得那個時間段,家族裏的那種經濟上的窘迫,讓人簡直無言以對。
當然,這一次的繼承爵位,對於現在的莫克來說,已經不再是問題。
過程不須多提,從市政廳走出來後,莫克已經從法理上真正成為了莫克家族的第六代男爵。
那麼接下來,就是自己和凱特子爵會麵的事了。
…………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愜意,透過窗戶淡淡灑進屋內,在猩紅的地毯上模糊成片片的倒影。
地毯旁邊不遠處,房間角落的一片陰影的地方,莫克的目光穿過窗戶,望著窗外草坪中,那一群正在嘻戲歡樂中的年輕貴族男女。
因為異於常人的體質,莫克是無法享受這對常人來說溫暖的陽光的,時至今日,自己依然無法解決自己身體不能直接暴露在陽光下的難題,最後隻能選擇避開陽光。
站在房間角落的陰影裏,莫克默默望著窗外的那一群年輕的貴族男女。
這裏是凱特家族的一處莊園,屋外的草坪蔓延至遙遠處的小樹林,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空中飛舞,遮陽傘下幾名年輕的貴族小姐,正在為草坪上進行的幾個年輕貴族男子之間的短途賽跑而歡呼和加油,她們矜持的輕聲喊叫,臉上因為興奮而微紅,為自己選中的選手的表現,或高興或生氣地心情起伏著。
她們是如此的年輕,她們有時候最大的煩惱,僅僅是出去曬陽光時,是選擇上午好呢還是選擇下午好呢,她們甚至會為此,而煩惱整整一整天。
這,真是快樂的煩惱啊,莫克心裏莫名地惆悵。
午後的陽光,寬闊的草坪,飛舞的快樂鳥兒,忙碌的仆人們,美麗而年輕的貴族小姐們,簇擁著她們的年輕而健康的貴族男子,陣陣香氣漂浮在空中,莫克望著這一切,就如老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直若繁華如夢。
莫克本來是不太理解老師的這句話的,據他說那是源自古黃金時代的用來比喻修飾的用詞,但現在莫克似乎有一點正理解了。
繁華如夢……道夫怔怔地看著。
雖然家族已經遭遇危機,但她們此刻的歡樂卻是真實的,即便那隻是暫時的歡樂。
漸漸被這氣氛感染,莫克心底深處也有些溫暖起來,如果自己哥哥一家人還活著的話,大約午後,他們也會有這樣類似的快樂吧……心裏募地一痛,莫克閉上了眼睛。
…………
不知什麼時候,莫克心裏微微一動,扭頭時,隻見凱特家族的那個裝束一絲不苟的管家多雷,正來到了自己身後,在向自己微微頷首後,朝著窗外說道:“…………那邊最右側的……就是黛麗絲小姐…………”
不需要太過多說什麼,莫克已經明白了一切。
凱特家族,並沒有沒有做出正常範疇之外的選擇。
這才是正常的貴族家族。
管家說完話後,再次微微頷首,然後靜靜地退了出去。
莫克默然,是的,這是一個正常的貴族家族做出的正常選擇。
………………
每一個貴族家族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而往往這些事情家族的管家也是參與者,對貴族家族來說,很多的交易後續行為都是需要管家來完成的,很多事情是不適宜貴族本人出麵的,這就需要管家來出麵,貴族管家這個職業,在很多時候,既是心腹也是事情的執行者。
而這一次和凱特子爵家族的交易,這個多羅管家也是重要參與者,比如接下來的自己動身去帝都,和到了帝都後的安排,包括目標對方的資料和行蹤等等等等,這一切都需要管家來提供和安排。
貴族傳統中,埋伏在路邊的暗殺之類是不道德的和不允許的和不光彩的,但眾所周知這並不是絕對的,至於原因也眾所周知,不過表麵上,這種傳統還是維持著,畢竟維持表麵的這種傳統,對整個貴族階層是有利的。
而反映到這次的交易上,凱特子爵的要求就是不能成為暗殺,最好是生活中的一種意外死亡最好,這不僅僅是維持一種貴族間的表麵傳統,更重要的是這同時也是凱特家族的一種自我保護,其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也就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