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自從被雷劈開了心竅之後,雖說武功上不得台麵,可是說起嘴皮子功夫,絕對能稱得上一等一的高手。
這貨跟著村中大娘們學了不少罵街言語,並且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罵起人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現在就算對上三五個罵街高人,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那白袍紅氅公子哥出於深宅大院,對這坊間拐著彎的叫罵,初次聽聞,還沒有琢磨過來其中含義。
他身後的歪嘴黑衣人以前是位市井潑皮,自然聽出其中汙濁意思,大喝一聲:“山野劣童,連我們烈威門少主麵前,也敢口出狂言,我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
說完手一抖,一抹烏光朝著二蛋疾馳而來!
大淳察覺到那人語氣不善時就早早戒備,看到他暴起發難,趕忙抽出刀來,高大的身軀往二蛋身前一擋。
“啊!”
隻聽得一聲淒厲叫喊。
飛來的是一支十字型的暗器,雖然被大淳用刀擋了下,但是由於力道頗大,並沒有完全格擋出去,隻是改變了行駛軌跡,堪堪劃過了妞妞右手手背。
小丫頭手上鮮血泊泊流出。
二蛋暴跳如雷!
雙目瞬間通紅,抽出彈弓,填好石子,瘋狂朝著那白皙青年射去。
一道帶著金絲的黑色微弧劃過空中。
隻見石子一開始速度甚緩,可是帶有一絲金黃之色閃過之後,速度爆增幾倍,竟然帶起‘颼颼’的破空聲。
白皙公子也是若溪境中品的修為,見到隻是頑童用彈弓射過來石子,泛起不屑微笑,想用飄逸的身形向旁邊瀟灑閃去,可是隨著石子速度暴增,石子深深嵌入他的肩頭。
白皙公子兩腳一滑,傾斜倒下,‘噗’,隻聽得利器入肉的聲音。
他的三個手下手忙腳亂去扶他,突然聽到一人大喊道:“少主死了!”
原來那白皙青年被石子射中後,渾身酥麻,護體內力竟然一點用不出來,倒的地方不偏不倚的,正是那雪鹿所在的位置。射死那隻鹿的箭簇從他腦後而入,口中而出,死的不能再死。
沒想到鮮衣怒馬的紈絝就這麼稀裏糊塗丟了性命。
大淳看到事態不對,沒有絲毫猶豫,拉起二蛋和妞妞轉身就跑。
那三個手下略加商議,一人看護他們少主的屍體,其餘二人向他們狂奔追去。
地上積雪甚為濕滑,不易行走,大淳的輕功不太擅長,還要帶著兩個累贅,速度根本提不上去。還沒跑出幾步,就聽到後麵雪地裏追趕的腳步聲,大淳咬了咬牙,把他倆往前麵一推,急道:“你倆先回去找師傅!”
大淳轉身,彈刀出鞘,身弓如虎,反倒默然向追來二人衝刺過去!
平日裏惜命的二蛋一反常態,沒有像以前那樣拔腿就跑,而是挺身站在雪中,對妞妞沉聲道:“你受傷了,先回去,要是碰見鄂師傅了,給他說明這裏情況,若是隻有都師傅在家,你就什麼都不要講!”
妞妞拿了塊手帕捂住傷處,搖了搖頭,倔強的咬著朱唇道:“俺不走!”
二蛋知道自己小媳婦的脾氣,若是擰起來比自己還強,不再催促,將彈弓端起,準備等那倆人距離合適後,再射出石子。
烈威門二人看到大淳反衝過來,有些愣神,氣勢為之一滯,步伐不由得放緩。
《土崩刀法》本就是以勢壓人的剛猛刀法,大淳長發飛舞,麻衣鼓起,一步緊跟一步,一步大出一步,漸漸蓄勢,等到隻有五步距離時,手臂猛揮,鋒利的刀刃將空中飄散的纖細雪花一分為二,向倆人傾瀉而出,聲勢驚人!
麵對著強悍一刀,烈威門二人汗毛乍起,匆忙避讓,那位高瘦的中年人甚至來了個‘懶驢打滾’這樣羞辱至極的保命招數,可就算如此,也沒逃過一刀之威,玄色長袍甚至被劃破尺長口子,險些被開膛破肚。
這倆人一開始覺得那個高大少年隻是乳臭未幹的孩子,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想把他們抓住後交給門主,也好減輕些護衛不當的罪名。可當這一刀臨頭,倆人就心知不妙,趕緊收起輕敵的心思,將內力提到極致。
他們感覺大淳的刀鋒掠過時,甚至有一股勁力將內力帶的有些不穩,心中暗暗驚訝,知道這套刀法恐怕大有來頭。
烈威門二人也顧不上什麼以大欺小、以多打少這樣不好聽的名聲了,一左一右,欺身直進,將大淳圍在中間,先行將他退路封死。看到少年刀式霸道,便近身上前,一人用掌,一人用爪,使的都是空手奪白刃的技擊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