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妮子阿姨懷孕之後,研妮的爸爸就告訴妮子阿姨說他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他說他是一個流浪畫家,他有一個夢想就是將這世間的美景都畫盡。
研妮的爸爸走的時候,妮子阿姨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她苦求過他不要離開她,可是對於男人來講似乎江山永遠大於美人。
那個時候我還小,每次研妮跟我說這些我都隻是同情她,還沒出生就沒了爸爸。
現在想來真的是造物弄人,明明是他先招惹的妮子阿姨,當初也是他信誓旦旦說完照顧他們母女一輩子,可結果了,這是多麼可笑的謊言啊。
緩過神,又聽見妮子阿姨一直在那說著什麼。仔細聽,發現都是些可回答可不回答的廢話。
“阿姨,肚子餓了。”正巧肚子也餓了,也是想著好久沒見研妮了,快去見見她。
“誒,好勒,飯菜都做好了,走,上我屋去。”妮子阿姨拉著我的手,還是像以前那樣,她走前麵,我跟在後麵。
到了她家,依舊沒什麼變化,家具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多添置兩件,隻是發現燈光變亮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樣,總感覺有一層灰籠罩在上麵。
“阿姨,妮子呢?”我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見研妮的身影。
“妮子啊,妮子去他爸爸那裏去了。都好久了。”
聽著妮子阿姨這麼一說,才意識到,研妮以前跟我說過,她有一個夢想就是當一個畫家,她要把中國所有的山川河流都展現在世人的眼前,以前我總說她是遺傳了她爸爸的基因,才會那麼喜歡畫畫。
“阿姨,走多久了啊?”我坐在沙發上仰頭問道。
“走了有好幾年了,和當初你嫁人的時間差不多。”妮子阿姨也坐下來,似乎要與我長談一段。
“你嫁人後不久,妮子的爸爸就回來了,當時的確是一家人團聚了一段時間,可不想那段時間也成了我們最後的團圓。”
妮子阿姨的眼角已經泛起了淚花,聲音也也開始變的嗚嗚咽咽。
起初我不明白妮子阿姨為什麼會這麼說,直到她把那個故事講給了我聽。
我嫁入南宮家後不久,研妮的爸爸就回來了,名義是來看妮子阿姨,其實是想來看看那個他從未謀麵的孩子。
妮子的爸爸可能從未想過,研妮也會那麼喜愛畫畫,那麼喜愛自由,所以當他麵對著這麼一個繼承了自己所有優缺點的孩子的時候,他決定帶她走。
妮子阿姨十月懷胎生下研妮,又養育了研妮20多年,但凡有點良知的,都不忍心帶著自己打一出生就對她沒盡過父親義務的女兒離開。
所以剛開始的研妮是反抗的,雖然妮子阿姨一直以來對研妮也不是很好,其實也不是不好,就是對研妮比較嚴厲,所以讓研妮一直以為母親把對父親的恨全加到了她身上。
可不曾想到,研妮的爸爸為了帶她走比年輕時追妮子阿姨還上心。
不得不說,研妮的爸爸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畫家,這一點對研妮來講就是一個誘惑力非常大的優點。
再加上研妮爸爸透出來的果敢與追求,也正是研妮所向往的那種自由,所以她父親見了她不超過兩次,她就已經開始對這個之前一直名存實亡的爸爸改變了態度。
妮子阿姨書讀的不多,所以一直以來不能給予研妮想要的那種思想附和,所以研妮的家庭導讀一直以來都是空缺的。
而這次研妮爸爸的出現,剛好填補了那個那個空缺,就像一個孩子體會到了那種可以有個人心底裏與你有著一樣的想法,而那個人是你最親近的人的時候,就會有種莫名的追隨感。
最終妮子阿姨還是沒能守住女兒,就像她當初沒能守住研妮的爸爸一樣,妮子阿姨對於研妮來講僅僅隻是母親,而她爸爸不僅僅隻是親人,更是心靈的碰撞者。
研妮的爸爸在臨走時把他這20多年來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妮子阿姨,他可能是覺得欠這個女人的,但沒辦法,他生來就不是困頓在盒子裏的人。
他們去了珠穆朗瑪峰,研妮說她要把那最高處的中國畫給全天下的人看。
可是珠穆朗瑪峰真的有那麼容易就登上嗎?就算登上了要想在那裏活著回來也是件那麼不容易的事。
妮子阿姨苦苦哀求研妮的爸爸,不要帶研妮去那麼危險的地方,20多年了,她不能失去女兒。
可研妮的爸爸又怎麼會去理會在他得到後卻發現那麼沒有內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