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幹嗎這樣看著人家呀?”林爾裳嗔怪道,“還不快請他們進去。”
“嗬嗬……失禮了。請進、請進!咦!這些花什麼時候開的?”不是已經過了花期了嗎?
“爹,貴客臨門,花開迎福嘛!”一邊說著,一邊挽著他的手往大廳走去。
“老爺,裳兒說的是,這可是好兆頭呢。大家快請進!”林夫人在一旁開心的說著。
“哈哈哈,好兆頭、好兆頭!”可不是嘛,韓沂賢侄這次可是來提親的,這樁掛在心頭的事也總算可以了了。
隻是——
“不知,你們哪位是韓沂賢侄?”
哎,距上次見麵已十幾年有餘,他可沒那好眼神一眼就認出來。
韓沂站起身,走到座前,二話不說就雙膝跪地。
“不肖侄兒韓沂見過林伯父!”
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額前的印記越發的紅豔。旁邊的人看著,想阻止卻又無從阻止,隻得任由他去。
林老爺忙不迭的離開座位。
“這,這禮也太大了!”伸出手想扶起跪著的人,“再說了,賢侄怎麼就成了不肖了呢?來、來、來,起來說話。”
跪著的人依舊不為所動。
認真的眼直直的看向林老爺,口中堅定的吐出一句話:“林伯父,我要退婚!”
眼睛“倏”的瞪大,林老爺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跪著人,他剛才說什麼?退婚?
林夫人也是一臉的驚詫,可看看其他人竟絲毫無意外之色,就連裳兒也是麵上無波,平靜的像是早就知道似的。
“老爺,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你父母可知道這事兒?”按捺下怒氣,他沉聲問。
“家父、家母並不知曉,可是……”
“又什麼好可是的!”他重重一甩袖,打斷韓沂的話。
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看樣子,除了二老,其他的人可都是讚成“退婚”的了。哼!我還道他們是人中龍鳳,原來是一幫黃口小兒!婚姻大事,豈容你們如此兒戲!
“爹!女兒求您,取消婚事吧!”說完,也跟著跪下。
“胡鬧!”他怒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們說退就退,說取消就取消的嗎?”
忿忿的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一口印盡,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林老爺,這親他們成不得。既成不得,就自然得退了。”說話得是金希塵。
一聽這話,林老爺更加生氣。
“這位公子,我當您是客人,這客人就不該插手別人的家務事。”他冷冷的說著,算是一種警告。
金希塵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韓沂。
“我是客人,但插手的卻不是別人的家務事。韓沂,不會娶林小姐,也不會娶天下任何一個女子。因為他注定,”話語一頓,他俯下身,手指在韓沂的額前輕輕的撫觸著那前世留下的印記——
“隻、能、愛、我!”
輕柔的語調滿是不再有任何掩飾的霸道。一次的等待已足夠,他不會蠢的再將自己的最愛拱手讓人,亦不允許任何人將其帶走。
林老爺和林夫人被嚇住了,他們呆若木雞地看著他,他那平靜卻不容置疑的言詞如同一壺冰水,從他們迷惑不解的腦袋上,直直澆下!
“你們,你們……”林老爺瞪著他們,“你們”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坐在那兒直喘氣。
林夫人見狀連忙走上前,撫著他的胸口,為他順氣。
“裳兒,你倒是說句話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她著急的問,有點不敢相信先前聽到的話。
“你們都別跪著了,先起來說話吧!”她加了一句。
金希塵扶起韓沂,擁著他走到椅子前,在放開他之前,輕聲的說了一句:“難為你了!”
韓沂報以一笑:“上輩子不敢做的事,這輩子,我終於做了!”
“沂!”情不自禁的將他擁入懷裏。
這擁抱,竟隔了幾百年!
嗬!上輩子不敢做的事,這輩子,他終於做了!
就為了這句話,讓所有擋在他們中間的阻礙,都見鬼去吧!
“放開!放開!”林老爺氣急敗壞的叫道,“這、這成何體統!”
“爹!”林爾裳終於忍不住了,“爹,正如你所見,這就是他們的情,濃厚、真摯而勇敢。何謂體統?不過是世俗愚見,用以固人之心罷了!我倒想問,他們哪裏有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