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師哥,你說這一次能抓到什麼樣的妖怪?”
一名胡亂揮舞著長劍的少女綻放出絕美的笑容,洋溢著別樣的青春活力。
和她一起踏足在這條漫長崎嶇的小路,年長成熟些的男青年徐徐地守在她身後,始終不超過她一步。其實一路上他都是這麼做的,遇到危險的地方不自覺地扶一把,走得累了渴了就主動遞上食物清水。
“不知道。”
“——切,什麼嘛,目的不明顯,我們這算是無頭蒼蠅瞎轉悠吧。”
少女好不容易挺著腳走了過來,卻一下喪失了樂趣,心情糟透了。僅存的一點點激情也在這前後看不見人煙的地方消磨殆盡。
“目標算是確定的,不出八百米必定會有所發現。耐心點吧,大不了我來背你。”
男青年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還特意整理了一下她黑直的發絲,動作有著情人間般的溫柔。
“好吧,繼續走吧。”
少女牽著師哥的手,笑嘻嘻地說。
“對了,跟在我們後麵的那個人怎麼辦?”
“再等等吧,你知道的,我們的事情主要是除妖。”
少女輕笑著,粉唇動了一下:“嗯!等除完妖,咱們再好好審一審這個鬼鬼祟祟的家夥!”
兩個年輕人不知道離開了多久,原來的位置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一身的打扮很有特色,全部都是黑的,看不清鼻子眼睛和嘴巴,隻從黑暗裏回蕩起低低煩惱的男音。
“這兩個人,真讓人惡心!看他們的製服,好像是天井學園的弟子嘛。”
他鄙夷地哼出了鼻音,肆意摘除了與他並排在一起的樹葉,放在嘴裏含著,嘴裏冒出一段口齒不清的聲音。這是他師門的獨門技藝,可以幫助施術者感知周圍的妖氣變化,是尋妖的上乘法門之一。
“我記得老家夥是這麼念的吧?不行,好像記不清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正竭力回憶著與師父臨別時的感人畫麵,老家夥的眼淚一滴也沒流,師徒倆就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幾個時辰。
埋進嘴裏一半的青葉子終於有了微弱的一陣抖動,他也露出了一張猙獰的笑臉,看樣子應該是找到了一個大妖怪。
一片潮濕的土地。
這是一棵有著長遠年頭的榕樹了。
單單觀摩它的體形就有五個人合抱粗,高度也是這方圓好幾裏最有優勢的。
榕樹素喜酸性土,它紮根的位置根本不會有其它的植物光顧,就連螞蟻那類小動物也不曾被看到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爬行。
“——啊,你小心呀!”
驚慌畏懼的喊叫著,她那控劍的白皙手腕也在隱隱發抖。
她渾身髒兮兮的,衣裳也破了好幾處。
壯觀的榕樹成了老妖精,龐大身軀裏伸展出的枝幹極具穿透力。
男青年痛苦地驚叫了一聲,原本結實有力的左臂硬被鑽了個拳頭大的洞,幾乎快把這條手臂截斷。
這回算得上很慘烈了。
剛剛還在打情罵俏,現在卻陷入了生死的危機。
少女的手段比男人差了點,看著她向來奉為偶像的師哥在關鍵的時候掉了鏈子(不對,他是竭盡全力達到了和掉鏈子相同的效果),恐懼上臉,絕望地吼叫著後退。
“師妹不要怕!”
男人作為他的師哥,一麵撫慰師妹心靈裏的創傷,一麵拿著手裏的玉杖,念起了驅妖的咒文。
“無所牽絆的玉子神明,助我討伐萬惡的妖靈。冰凍的力量,釋放!”
這不長不短的祈禱就是他們喚醒法器力量的口訣。
隻要第一次指出了所擁有的法器的本質靈體,就可以接受到靈體對施法者作為主人身份的承認,被所有除妖界人士叫做“命名式”。
施術者的實力水平與所使法器的品質有著密切的關係,人既可以吸收駕馭法器的力量,同樣也能夠用自身修習的力量增強法器的功效。
玉子神明就是他手裏玉杖的本體,冰凍之力就是玉杖的屬性之力。
結果沒有出乎玉杖主人的預料,龐大的榕樹體似乎深深畏懼玉杖的冰冷徹骨的攻擊,從上到下,從前往後都化作一座他們平生所見最大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