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公公提聲喊道:“眾人接旨”

除去桑烙等人,其餘人聞言都跪了下去。公公臉色一沉,江白衣見狀笑道:“公公宣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沒有朕的允許不得與荊棘閣發生衝突。”

聞言,眾人一震,臉色陰晴不定,十分無奈。眼看著桑烙就要被自己除去。這是多好的機會。然而卻又不得不尊聽聖旨,畢竟他們的生存很大一部分要靠皇帝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桑烙覺得好笑口中不自覺蹦出:“狗皇帝。”隨即又道:“江白衣,你不要管閑事。”

“哦?現在你可是處在下風,難道不應該感謝我的英雄救美嗎?”

桑烙冷哼,不作理會。她忽而似笑非笑的去看角落的狄容的兒女們,狄容見狀猛地大喊:“桑烙,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兩人的對話時,桑烙飛身而去,殺氣聚集在鞭子上,揮鞭來去之間,狄容的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便失了聲息。隻見三具屍體在桑烙鞭裹之下脖候處再沒有完好的肌膚,血肉模糊,筋骨可見。

眾人雖是一愣卻並未有所動作。畢竟事不關己。

狄容失聲大吼,眼裏滿是驚恐和痛苦,那血絲繞在她的眼裏,嫵媚的夫人此刻儼然不複存在。

狄容最小的孩子隻有兩歲,此刻不懂世事的搖晃著哥哥姐姐的身子。

“哥哥,哥哥,姐姐,哥哥…………”

狄容跪著不停磕頭痛苦哀求:“你放了他吧,他才兩歲,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眾人在猜測桑烙會否放過這個兩歲的孩童。

江白衣淡淡注視了桑烙,仿佛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隻是不知為什麼他既想讓她殺了他,又覺得女人太過狠心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的糾結在桑烙手起鞭落的瞬間有了答案。

狄容淒厲的哭喊繞在院子裏,久散不去,眼看將要自盡。

桑烙彈指點住狄容的穴位,使她動彈不得,隻剩下嗚嗚之聲和流不盡的眼淚。

江白衣走上前來:“你果然狠心。”

“我同意跟你一起去老子山不過是因為各取所需,你也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話畢,桑烙淡笑,臉旁還有血跡,嬌美的鮮花上染著的那一抹殘忍讓江白衣微愣,然後也笑道:“既然我身上也有你需要的東西,或許你也應該客氣一些。”

桑烙收了笑意,又不理會,帶著手下和狄容撤去。

有了聖旨,再也無人去阻攔她們的來去。

這場混戰也算告一段落,眾人也徐徐離去。

江白衣猛然運氣,提身而起。然而圍牆外空無一人,有的隻是無盡的夜色。

剛才他確實聽到有人在歎氣。然後竟就這樣站著思考起來,在這屍橫遍野骨肉殘缺的地方,這場景顯得無比恐怖。

荊棘閣內,一向與銅陵較好的琉璃抹著眼淚為一動不動的銅陵擦拭著身子。

銅陵的臉開始腐壞,嘴角有一處已能看見白骨。雖是身體不能行動,臉上的冷汗和眼裏的痛苦卻是能讓人感到她的生不如死。桑烙收神,眼中一抹不忍一閃而逝。

“死了比活著好。”又頓了頓說道:“殺了吧。”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這三個說的有些沉重。

屋子裏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屋裏的人除了桑烙都留下了清淚。

琉璃用力咬著唇,開口說道:“主子,不能救嗎?”

“殺了吧”桑烙重複道。說完轉身離去。

琉璃聽完,眼中閃過異樣,而後便被傷痛覆蓋。

銅陵,你盡心盡力為了主子,她卻不肯為你費那一點點心思。你值得嗎?

湖邊的清風吹打著岸邊的花草,粉色的花瓣被風帶進湖中,慢慢的有次序的被吹遠了。一陣劇痛傳來,桑烙似是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直直跪了下去,連同意識也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