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濃密的烏雲,一如馬鵬程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在辦公室中來回踱步,眉眼之間充斥著陰鬱。
古人常言,世界上有三大悲事,少年喪父,中年喪子,晚年喪妻,除了年少之時,父親平安無事,其他兩樣全都在他身上經曆了。
馬鵬程雖然說是個心誌堅毅的人,但是遭逢到如此的磨難,心情還著實低落了一陣子。
當上帝關上一扇門,總會打開一扇窗,痛失愛子的他,又重新坐穩了屁股下麵的官位。
單純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來說,他個人的辦事能力確實沒的說,但是人品方麵同樣問題很大,暗地裏貪汙受賄,沒有少做仗勢欺人的事情。
不過經曆了上次的風波後,他已經收斂了不少,起碼不敢光明正大地為非作歹,但是狗改不了吃屎,當風波平息之後,最近再次蠢蠢欲動了起來。
“蘇誌勇這個老小子,做人真是不地道,老子風光的時候跟在屁股後麵像條狗,結果遇到一丁點兒小事兒,就慫的比誰都快。”
他手指在桌子上敲打著,神色中流露出了陰鬱,瞟了眼牆上的鬧鍾,陰險的笑了起來。
“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老子可不是好惹的,估計你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吧?”
蘇家別墅,蘇誌勇在書房中練字,他最近的心情倒是不錯,雖然說女兒和馬家的婚事砸了,但是他沒有半點的失落。
在婚禮的現場中,一位級別更高的來賓,看中了蘇紫萱國色天香的容貌,所以他順理成章地攀上了更高的橄欖枝。
正是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會對馬鵬程愛答不理,反正雙方的關係已經徹底完蛋了,虛情假意的應付還有什麼意思?
蘇誌勇心中思緒萬千,揮毫潑墨的在紙上寫下了個碩大的“勢”字,力透紙背,野心勃勃,單純從此字上來看,絕對沒人想得到,他會是個用女兒的前途和終身幸福,來換取利益的人渣。
這大概就是讀書人所說,道德文章做的是光鮮亮麗,一肚子卻是男盜女娼。
他欣賞著氣勢萬千的大字,嘴角流露出滿意的笑容,雖說在普通人眼中,他是早已經到了退休年齡的老家夥,可是野心勃勃的他,卻覺得人生仿佛才剛剛開始。
在他誌滿意得,感覺天下盡在手中之時,外麵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來的人影,倉皇不已的說道。
“大事不好了,門外來了很多穿製服的。”
“瞧你這股慌張勁兒,穿製服的有什麼好怕的,說不定是來給咱們送禮的,這種事情又不是沒遇到……”
蘇誌勇撇撇嘴巴,神色中寫滿了不以為然,他本來幻想的全是未來野心勃勃的規劃,結果一下子全被給打斷了,內心中充斥著不爽,沒好氣的說道。
“這次的情況不一樣,來的人是紀檢局的,並且指名道姓的找你,而且看到氣勢洶洶的樣子,應該是來者不善。”
楚青音眉頭緊皺的說道,雖然在女兒的事情上,她對丈夫的做法很不滿。但畢竟這麼多年相濡以沫的夫妻關係,這時候還挺擔心他的。
“紀檢局的人?”
蘇誌勇哈哈一笑,神情非但沒有半點驚慌,反而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說道。
“瞧你這點出息,還沒出什麼事情,就嚇成這副模樣?我昨天剛和他們的局長一起吃過飯,多半是過來談婚事的。”
“婚事?”
楚青音神情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意識到丈夫做了什麼,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最終化為了一場歎息,幽幽的說道。
“你我做夫妻將近三十年了吧?”
“沒錯,轉眼間半輩子過去,雖說這一路上有不少的磕磕盼盼,但是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你一定會為嫁給我這樣的男人而感到驕傲!”
“我呸,我隻是感到惡心。”
楚青音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憤然的轉身一摔大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娘們在發什麼瘋?”
蘇誌勇撇了撇嘴巴,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畢竟在他的眼中,女人不過隻是個附屬品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上心。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數十位身穿整齊製服的男子推門而入。
“紀檢局的?是不是你們孫局長讓你們過來的,怎麼還來了這麼多人?”
蘇誌勇內心之中毫無戒備,大大咧咧的迎了上去,咧開嘴巴,熱情的笑道。
為首的是一名瘦高的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情中流露出了古怪之色,在他多年的辦案經驗中,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笑臉相迎過,不被趕出去就已經是好事,一時間愣在當場,不知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