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見他沉默不語,不禁著急了起來,跑了足足一天一夜,光油錢都墊進去幾百塊錢的,他體力和精神都到了極限,實在支撐不下去了。
“老板,我對這裏不熟悉,要不你把錢算一下,再找個當地的出租車?”
“行,一共多少錢?”
宋誌東奔波一路同樣累得不輕,思前想後決定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從長計議,於是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司機臉上露出了笑容,搓了搓手說道:“我這一路是看著公裏表的,你差不多跑了千把公裏,等會我還要空車跑回去,你給我兩千塊錢算了。”
宋誌東平日裏過慣了奢侈生活,吃頓飯都不止這個數,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伸進懷裏去掏錢包,可沒想到卻摸了個空。
他心中一愣,這才想起來當時心神不寧地從酒店中逃出來,慌張之下忘記拿錢包了。
撇去人品不談,這家夥確實非常的狡猾,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異色,笑著說道:“兄弟奔波一晚上夠辛苦的,疲勞駕駛要不得,咱們找個地方吃早飯吧,我請客就當是謝你的。”
司機一聽頓時動心了,他的確又累又餓,況且對方又主動請客,不好意思一味的要錢,就近找了個早餐攤,在路邊把車停了下來。
宋誌東一副熱情好客的模樣拉著司機進了早餐店,這會兒正值高峰的時候,店內到處都是人。
他自告奮勇的擠進人群中買早餐,讓司機找個空位等著,後者沒有起疑心,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可是左右等了半天不見人影,心中意識到了不對勁,抬起頭一看,哪還有宋誌東的影子?
司機火急火燎地跳了起來,這一路上奔波勞累不說,還有搭進去幾百塊錢的油費,人要是跑了的話,可就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小一個月的收入就打了水漂。
他撒腿跑出了早餐店,大概是天佑苦命人,他在人群中瞟了一眼,居然還真看到了混在人群中企圖溜走的宋誌東,立刻大吼一聲,健步如飛的追了上去。
宋誌東見到行蹤暴露,心中同樣慌了神,加快速度一路往人多的地方擠。
兩人就這麼一追一逃,出租車司機三十來歲,幹的又是體力活,況且兩千塊錢對於他來說,可是筆不小的收入,恨不得把吃奶的勁兒使出來。
反觀宋誌東平日裏坐慣了辦公室,出門全都是開車,體質本來就差,沒跑上兩步就氣喘籲籲,伸長了舌頭,累的像狗似的。
“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讓我開了這麼久的車把你送來,居然想要賴賬?今天非要把你送到派出所不行。”
出租車司機一路玩命的追,終於攆上了宋誌東,一腳把他給踹翻到了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罵道。
宋誌東臉上汗水交雜著泥土,別提有多狼狽了,他望著出租車司機,一臉納悶的說道:“兄弟,區區兩千塊錢,值得你這麼賣命嗎?”
“廢話,這可是我大半個月的收入,要麼拿錢,要麼跟我去派出所!”
“我是出來的急沒帶錢包,否則別說兩千塊錢了,兩萬塊錢扔給你,我連眼都不眨的。”
“牛皮留著給警察吹吧,我可沒工夫聽這些。”
周圍巡邏的片警聽到動靜趕了過來,把兩人給帶進了所裏,宋誌東本來想亮明身份,可轉念一想,這未必不是個好機會。
他回憶了一下資料中的內容,壯著膽子挑了個官職最大的,試探性的說道:“我是馬鵬程馬部長的朋友,有一份重要的文件帶給他,所以不得已出此下策,麻煩你聯係他一下。”
警察笑出了聲,揮了揮手說道:“別撒這種謊了,你已經是本月第六個了,你要真是什麼部長高官的親戚,就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否則的話就等著被拘留吧。”
一般人被拆穿了,說不定還真沒什麼辦法,但是宋誌東經曆過的風雨多,沒有驚慌,沉著冷靜的說道:“我手裏有份重要的文件,是馬部長親自點名要的,關乎到重要的機密,你們最好還是慎重處理,免得到時候鬧的事情無法收場。”
他當了多年的高管,身上還是有股氣似的,為了證明自己話中的可信度,拿起紙筆憑借著記憶,寫下了U盤上儲存的資料。
警察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把事情上報,如果隻是虛驚一場,自然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假如真的耽擱了大事,他可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