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燦眉頭擰得像疙瘩,拳頭攥得嘎吱作響,咬牙切齒地說道:“簡直是豈有此理,有什麼東西衝我來還不行,幹嘛要從我身邊的人下手?”
醴泉居士趕緊擺了擺手,耐心地解釋道:“你先不要著急,聽我把話說完。這件事情其實是陰差陽錯,原本沒有想要動手,隻是在暗中觀察你父親的日常行為習慣,可沒想到他被那群流氓混混毆打了一頓後,跑到了荒郊野外,當時如果要是不出手的話,就要活活的被凍死。”
“可這不是綁架的理由,救了人以後,為什麼不送回來?”
林燦目光一凝,話鋒戳到了最關鍵的地方,醴泉居士張嘴想要辯解,但最終還是化作了歎息,無奈的苦笑道:“你說的沒錯,還是貪婪心在作祟罷了,你成長的速度太驚人,已經讓很多人在感到驚奇之餘產生了恐懼!”
林燦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樹大招風,出頭的椽子先爛,幾百年來老前輩們總結下來的經驗,稱得上是字字珠璣。
可一方麵他年輕氣盛,凡事不願意落人於後,另一方麵危機不斷,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傷害,他不敢有半點的放鬆警惕,必須要不斷的向前攀爬。
月有陰晴圓缺,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既然做出了選擇,那麼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哪怕聖人來了也沒什麼辦法。
他揉了揉太陽穴,把雜亂的念頭拋到了腦後,皺著眉頭說道:“雖然我承認有救命之恩,但是不能這麼永遠地扣押著我父親啊,眼看年關將至,總要讓我們全家團聚。”
醴泉居士心中暗自苦笑,其實要是有的選的話,打死他不願意來當這個惡人,可總有很多事情是沒得選擇,他隻好捏著鼻子,無可奈何的說道:“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少給我打這些官腔。”
林燦沒等他說完,臉色一下子變了,刷的站了起來,神色森嚴的說道:“念在咱們是朋友的份上,我可是給足了你麵子,但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最近是沒有抽出空來,否則……”
醴泉居士表情變得捉摸不定,淡然的問道:“你想做什麼?”
林燦眉心之中黑氣一閃,一股若有若無的黑色火焰,在他指尖上來回跳動。
這股力量並不強,甚至可以用很弱來形容,可不知道為什麼,醴泉居士卻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後背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就像是老鼠遇到了貓似的,對方指尖的東西,仿佛就是人類的天敵。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你想幹什麼?”
林燦眼眸中露出了猙獰,額頭上的青筋在不斷跳動著,一縷縷黑色的氣息在他的臉頰上下不斷繚繞著,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隻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夢想,更不想聽那些大道理,父親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烏鴉尚懂得反哺,若是我不管不問,豈不是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他情緒逐漸激動了起來,手臂輕輕顫抖著,眼眸中的清明,逐漸被陰暗所取代,眉心之間的黑氣翻滾的越來越歡快,一旦徹底侵蝕他的理智,那麼恐怖至極的鬼帝便會再次降臨人間。
醴泉居士老臉繃不住了,率先的服了軟,苦笑著放低了姿態,連忙說道:“林兄弟,你不要太著急,其實你父親現在日子過得很不錯,沒有人虧待他……”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當初你的要求我已經完成,現在想和我玩吃了吐,來不及了!”
醴泉居士見到無路可退,隻好無奈的說道:“我向你保證,最遲在過年之前,這樣可以嗎?”
林燦眼神中的煞氣收斂了些,他隻是展露一下獠牙,讓對方明白他的決心,不是真的要拚命,畢竟真的把鬼帝放出來,他就是第一個完蛋的人。
“希望你能夠說話算話,別讓我失望。”
醴泉居士鬆了口氣,後背乍起的寒毛放鬆了下來,苦笑不已的說道:“林兄弟,咱們好歹算是熟人,何必這麼大的火氣,這件事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我也不會親自來一趟。”
林燦撇了撇嘴巴,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得了健忘症吧?隻不過最近被其他的事情給纏上了,實話告訴你,如果等到天亮你再不來,我就真不介意把事情鬧的大一點。”
他攥了攥拳頭,手背上篆刻的符文清晰可見,這些話不是他臨時編排出來的,的確是這麼想的,甚至如果不是洪方濤鬧的這一出子,這個日子還會提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