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神沒有催促,氣定神閑的盤膝而坐,他以自己的態度和實際行動表明了,不拿到東西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林燦左右權衡了許久,既然對方願意主動的進“墳墓”,那麼他做個順水人情有何不可?
他手指一勾,空氣如同波紋般蕩漾了起來,劍神猛地睜開了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專注,激動的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
這家飯店能夠開在熱鬧的廟會中,檔次相當的高,桌子上放著一瓶用來裝飾的鮮花,嬌豔欲滴,應該是早上采集下來的。
林燦在其中挑了一朵,捏在了手指中,細小如同螞蟻般的藍色符文,沿著他的手臂落在了花瓣上。
劍神和新恒澤惠大氣都不敢喘,眼睛瞪得像是牛鈴般,專心致誌的看著這難得一見的場麵。
林燦的身體遠未康複,能動用的力量隻是極少數,當花朵上爬滿了藍色的光暈後,他便鬆開了手掌。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失去了支撐的花朵,仍舊飄浮在空中,倔強的不肯落下。
劍神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寶,目不轉睛的盯著花朵,兩人何時離開都沒有注意到,直到夜幕降臨以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才如夢初醒地恢複了過來,眉頭大皺,不耐煩的說道:“誰?”
“劍神大人,是我呀。”
渡邊曉在門外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兩條腿站著都酸麻無比,實在忍耐不下去,才伸手敲了門。
“進來吧。”
劍神麵無表情,聲音聽不出什麼喜怒。
渡邊曉推門而入,看到了地上的血跡和狙擊槍,表情頓時一僵,變得越發的小心,開口說道:“劍神大人,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這個狙擊手剛從國外回來,沒人知道他的身份,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您之前答應我的條件……”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對方的神情,生怕觸倒什麼黴頭。
躺在地上已然沒了聲息的傷疤男,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切居然是個布下的局,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早晚會被切割下鍋。
“嗯,你做得很不錯。”
劍神點了點頭,語氣平和,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答應保護你三年,就肯定會做到的。”
渡邊曉神色一喜,他把卡特琳娜給得罪完了,必須要找到一條新大腿才行,為此才不遺餘力的賣力,終歸就結果是好的。
“多謝劍神大人,以後鞍前馬後,必當效犬馬之勞。”
他拍著胸口表了一番忠心,奈何劍神無動於衷,隻好尷尬地告辭離開。
他轉身剛走到門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想要說話,後背猛的一疼,渾身的力量如同決堤的江海般噴湧而出,低頭怔怔地看著從胸口透出來的長劍,拚盡了全身僅剩的力氣,咬牙切齒的恨聲說道:“為……為什麼?”
劍神起身拔回了長劍,在他身上抹幹淨了殘血,平靜的說道:“我兌現了諾言,現在你永遠的平安了。”
渡邊曉心中怨毒無比,恨不得撲上去將言而無信的混蛋給撕成碎片,隻可惜飛快流失的血液帶走了他最後的體溫,無力地倒了下去。
與虎謀皮,終究落不到好下場,當初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結果也怪不得別人。
劍神像是沒事發生過似的,伸手去取懸浮在空中的那朵花,結果手掌卻從中穿了過去,他神色一愣,隨後恍然大悟,頹然的坐在了地上,眼神中寫滿了無力。
這朵花看似近在眼前,但實則已經處於了另一個空間中,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才會發現自己是有多麼無知。
……
窗外新年的熱鬧氣氛尚未過去,新恒澤惠卻迎來了傷心的離別。
她竭盡全力的挽留,還是沒能動搖林燦歸鄉的心,隻能以一夜的放縱,為這段短暫的相遇而畫上句號。
嬉鬧之餘他們聊了很多,新恒澤惠第一次向外人講述了自己的過去,她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公主,相反遭受的磨難比大多數人想象中的還要多。
她年幼的時候,家族中遭遇了仇敵的滅門之災,為了能夠複仇,她在孤獨和寂寞中一日又一日的練習著陣法技巧,不惜犧牲色相,主動學習魅惑男人的手段,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報仇。
林燦沒有問仇人的身份,血海深仇須親手去報,方可解心頭之痛。
在離別的時候,悄悄的留下了一本關於陣法的心得,他能給劍神指明道路,也就能給自己的女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