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花越積越厚,屋內同樣是雲霧繚繞,嗆人無比的煙味兒,大老遠就能聞的一清二楚。
鄭子通狠狠的吸了一大口,隨後掐滅了手中的香煙,裹在厚厚的被子裏,鬱悶無比地嘟囔道:“這該死的鬼日子,什麼時候能夠熬到頭?我以前出門可都是住五星級酒店的,什麼時候在這破地方呆過。”
同樣的話他已經抱怨了無數遍,可僅憑嘴巴是什麼也無法改變的,隻能憤憤不平的拿出了煙盒,準備憑借手頭的東西,再次慰藉一下自己的心。
“別抽了,再這樣下去萬一觸發煙霧報警器,大冬天的一盆冷水澆下來,到時候更加倒黴。”
鄭奇眉頭微微一皺,把煙盒給奪了下來,聲色俱厲地勸解道。
他這個大哥顯然還是相當有威嚴的,鄭子通嘟嘟囔囔的嘀咕了兩句,不甘心的把煙給放了回去。
“這種破地方,連窗戶都漏風,怎麼可能會有煙霧警報器……”
他話音還沒落地,屋頂上天女散花的噴出了水珠,澆了兩人一臉,濕漉漉的別提有多難受了。
“你這個白癡,我提醒過你有煙霧報警器的,現在衣服全被澆濕了,真是麻煩。”
鄭奇看了一眼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皺起眉頭抱怨了起來。
兩人急匆匆的出來逃命,當然也沒來得及帶換洗衣物,外麵雪花飄著,屋裏還沒有暖氣,這衣服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晾幹?
鄭子通意識到闖了大禍,眼睛四處亂飄著,突然神色一動,指了指坐在沙發上困得結結實實的秦夢雅,建議說道:“讓這個女人出去幫我們買身衣服就好了。”
或者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距離煙霧報警器比較遠,反倒是躲過了一劫,隻是經過一晚上的顛簸和擔驚受怕,她臉色蒼白的像張紙,看上去狀態極差,蜷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鄭奇神色驚疑不定,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女人不能信任,出了門肯定就沒影了,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可是還能怎麼辦?咱們倆為了隱蔽,把手機卡都扔了,完全和外界失去了聯係,總不能什麼也不穿出門吧,這種天氣會凍死人的。”
鄭子通一張臉擰成了苦瓜,平日裏過慣了舒坦日子的他,對於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極為不適應,桌子上到處扔的煙頭就是最好的證明。
鄭奇摸爬滾打的從底層爬起來,黑道白道全都混過,反倒是更懂得忍耐,哪怕條件艱苦了點兒,從來也沒抱怨,躺在床上,更多的是在想接下來要怎麼辦。
“奶奶的,真是諸事不順!”
鄭子通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抬頭瞟了眼牆上的表,皺著眉頭說道:“我們約定的是下午一點鍾交貨,隻剩下兩個小時,不能繼續耽擱時間了。”
鄭奇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心中一狠,下了床跑到沙發前,撕扯起了秦夢雅的衣服。
後者以為他要欲行不軌,嚇得麵色蒼白,雙手雙腳雖然都被繩子綁住了,但依舊拚死抵抗,不肯就範。
鄭子通見狀精神一振,大喜過望的說道:“大哥,你終於想開了,我早就說在這鳥不拉屎地方,對這女人還客氣什麼……”
“閉嘴!”
鄭奇打斷了他的話,沒好氣的說道:“你不要胡思亂想,這個女人是重要的人質,不能輕舉妄動,等出境安全了以後,我讓你死在女人堆裏麵。”
鄭子通縱使心中不爽,但是大哥有命在先,不好違抗,隻得訕笑兩聲,用被子把頭給蒙上了。
秦夢雅畢竟隻是個柔弱女子,一夜的顛簸,再加上雙手被縛,又怎麼能抵擋得住?外套便被扒了下來,凍得蜷縮在角落裏,不停的瑟瑟發抖。
鄭奇可管不了那麼多,把衣服披在身上試了試。
秦夢雅身材高挑,但那是相較於女子來說,衣服穿在她身上剛剛好,但是鄭奇本來就是個胖子,加上挺個大肚子,穿上去尤為的滑稽可笑,像是個懷胎六月的孕婦。
“哈哈,你穿這衣服實在太逗了。”
鄭子通看了一眼,便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鄭奇懶得跟這家夥計較,打小在底層摸爬滾打的他,深知一個道理,隻要能夠活命,別說是女裝了,什麼樣的衣服他都能穿。
照著鏡子略微調整了一下,看上去雖然有些滑稽,但還是硬著頭皮咬牙出了門,直奔附近最大的商場。
鄭奇深知在這種緊要關頭,不宜過於高調,於是一路都低著頭,行色匆匆。
可他這身打扮實在太怪異了,附近又有好事人群,於是就用手機隨手拍了個小視頻,發到了朋友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