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突然跑來的保安,是金貴的發小,三人打小穿一個褲子長大,關係特別的鐵,他這人不忘本,當上了保安隊長以後,就把這兩兄弟給叫來了。
陳氏集團的工資水平,在這小小的鄉下,當然是個天文的數字,能進能掙錢,可是連再好不過的事情。
“貴子,大事不好了,外麵來了很多記者,扛著攝像機要來采訪,王總說身體不舒服,讓我來問問你怎麼辦?”
金貴心中暗罵一聲,他就是個小小的保安隊長,怎麼可能當家作主?不過他人雖然老實,可不代表著傻,把眼神挪向了秦夢雅。
“這……領導,你說怎麼辦吧,我們兄弟都聽你的指揮。”
秦夢雅心中暗自撇嘴,這幫蠢貨辦事能力沒有,撂挑子的水平倒是挺高,她既然已經答應了陳初之,就懶得計較那麼多,思考了片刻,開口說道:“暫時先別把記者放進來,把這裏的現場保留好,我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金貴三兄弟鬆了一口氣,讓他們跑腿辦事還行,拿主意就太為難了。
秦夢雅整理了下衣服,來到了工廠的大門口。
她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氣質擺在那裏,一出來立刻吸引了記者的注意,劈裏啪啦先拍了一張照片,隨後長槍短炮的話筒遞了上來。
“你是陳氏新能源電廠的負責人嗎?聽說你們包庇殺人犯,已經被警察封停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殺人犯到底是誰?為什麼陳氏集團冒這麼大風險也要包庇他,是不是國外派來的間諜?”
“陳氏集團最近禍事連連,是否預示著在走下坡路,所謂的商業奇跡能否繼續保持下去?”
……
七嘴八舌各種捕風捉影,有的沒的問題一股腦都塞了過來,秦夢雅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場麵,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這種場合,向來是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哪怕就是一句稀鬆平常的回答,隻要有那麼一丁點主觀的意見,就能被無良的媒體斷章取義無限的放大,導致不可收拾的後果。
她回想著曾經偷看老媽的發言稿子,清了清嗓子,朗聲的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陳氏集團表示很遺憾,凶手隻是個普通的雇員,我們會配合警方,盡快的抓捕犯人,如果有其他的新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的,請稍安勿躁。”
她說了一大通,似乎是在解答著眾人的問題,可仔細一分析,基本上什麼也沒回答。
記者們遇到這種標準的官腔,一時間也有點撓頭,陳氏集團的體量畢竟擺在那裏,他們也不敢太過分,萬一隻是個小問題,日後喘過氣兒來,多半要找他們秋後算賬。
陳初之除了赫赫有名的商業天賦外,小心眼兒也是出了名的,被她打擊報複過的,可是不在少數。
混跡在人群中,眼神深邃如海的年輕人,眼看局麵僵持了,神情一動,伸手拉過了身旁的中年漢子,低聲的耳語了幾句。
記者們又拿出了幾個刁鑽的問題,秦夢雅摸清了套路以後,一個勁的打官腔,就是不接話茬,顧左右而言他,萬般無奈之下,記者們不得不放棄,轉身準備離開。
一場危機就此化解了,秦夢雅鬆了口氣,可還沒等她把心放下來,出人意料的變故陡然發生了。
一個穿著土裏土氣的中年人,抱著黑白相片兒,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撕心裂肺扯著嗓子吼道:“大家不要聽她狡辯,我親眼看到的,殺人狂魔就在工廠裏麵,他們在包庇凶手!大家聽我說,死的是我的侄兒!一家三口本來幸福美滿,可誰也沒想到遭了無望的橫災……”
本來準備離開的記者們,突然被這一嗓子喊的,立刻停下了腳步,像是群見了血的蒼蠅,急忙圍了上來,長短不一的鏡頭和話筒,紛紛遞了上去。
這中年人穿的土裏土氣,說話還帶著濃重的方言,但是口舌卻非常的伶俐,繪聲繪色的訴說著一家三口被滅門的慘狀。
記者們雖然是抱著挖猛料的心態來的,可聽得也是義憤填膺,紛紛大聲表示,要討回個公道來!
秦夢雅麵色鐵青,她萬萬沒想到,這時候會跳出來一個攪局的,況且她終於也可以確定,這件事情背後肯定有個看不見的幕後黑手在操縱這一切,否則一個普通話都說不好的農民,可以想都不想的說出一大段淒慘動人的故事,根本就不可能。
她心中正在思索著對策,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神色倉皇的跑回了陳海的宿舍。
記者們見她要離開,越發確定了這其中有貓膩,立誌要調查個水落石出,肯定能弄出個大新聞來。
秦夢雅顧不上那麼多,一口氣跑了回來,結果原本地上散落的紙片兒,被打掃得幹幹淨淨,一片都不見了。
“果然是這家夥有鬼!怪我太大意了……”
她氣惱的跺了跺腳,嘴裏嘟囔的兩句,突然眼角餘光瞥到了一團陰影,剛想要轉身看個究竟,脖子上猛的一疼,眼前陣陣發黑,墜入到了無盡的黑暗當中。
……
陳氏集團忙的是徹底亂了套,好不容易安定住了食物中毒的事情,可剛把葫蘆按下去,瓢又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