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這樣回答。
言下之意,隻要能夠破案,我管你冤枉不冤枉?
林燦眼睛裏都在噴火:“你的意思是,隻要能夠破案,哪怕有無辜被冤枉,你也在所不惜?”
“如果有必要的話。”
“請正麵回答我!”
“如果你非要一個正麵的回答,”向海的情緒毫無任何波動,冷酷的回答:“那麼,是的。”
林燦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捏緊:“那麼你有沒有想過,被你冤枉的人,將會遭受多麼大的痛苦?他的父母,又會遭受怎樣的精神和身體上的折磨?”
“這一切都是為了破案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可這都是無辜的人所付出的代價!你知不知道,這幾乎會讓一個家庭麵臨破碎的厄運!”
林燦怒吼著,想到了自己父母在聽到自己牽涉進這樣的大案子,心裏有多麼悲痛,當他們回到家中,看到缺少了自己的冰冷房間,聽到左鄰右舍的那些難聽的議論紛紛,又會是多麼的心頭滴血。
每每想到這些,林燦都有一種將眼前這個一切的始作俑者活活撕成碎片的衝動!
還好他還有一絲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作,千萬不能這樣作,否則的話,一切隻會變得更糟糕。
否則的話,向海現在已經沒有呼吸了。
向海冷冷看了林燦一眼:“如果這個案子的那些案犯不被抓獲,那麼將會有更多無辜的人被他們殘害荼毒、更多的家庭破碎。相比之下,這一點代價還是值得的!”
“付出代價的人又不是你和你的家庭,你當然會這樣說了!”
林燦現在對向海的印象,已經惡劣到了極點。
向海眼神之中,有一抹痛苦之色一閃而逝:“如果我和我的家庭付出代價就能破案,我同樣不會有絲毫猶豫!”
林燦聽得出來,他話語中的那無限堅定,顯然出自真心,甚至有一種對方一旦有必要,隨時可能把自己和自己家庭送上命運的祭壇來破案的感覺,但是覺得對方實在太不可理喻了:“你簡直就是無情的機器,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為了打擊罪犯,變成無情的機器又如何?”向海冷冷回應。
林燦實在無話可說了。
這種為了一個崇高的目的而可以不擇手段作出犧牲的人看上去很讓人敬佩,但如果被犧牲的那個人是你,你的感覺就會不同了。
遺憾的是,林燦正是那個被犧牲者。
“好了,不要多說了,犧牲也好,無辜也好,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了。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配合我,早日破案。”
林燦粗重的喘息著,恨不得跟這混蛋翻臉。隻可惜投鼠忌器,對方代表的是強大的國家機器,他現在還沒有翻臉的底氣和能力。
他咬緊牙關,惡狠狠的看著向海,從牙縫裏逼出幾個字眼:“你說,你要我怎麼配合?”
“很簡單。你被人冤枉,對於那些還未歸案的人而言,純粹就是一場意外之喜。如果我們直接把案子坐實到你身上,他們隻會求之不得。而如果在你身上案子被坐實的之後,某一天你突然找到機會逃了出去,他們一定會對你很感興趣。”
林燦明白向海的意思。
到時候,不管是林燦出於被冤枉的仇恨,還是因為走投無路,投靠犯案的那個勢力,都是有極大可能的。
“他們憑什麼相信我?就不怕我是一個誘餌嗎?”
“他們也沒有選擇。”向海道: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必須在你這裏得到相關這個案子的詳情。對於那些毒、販子而言,一條穩定的供貨渠道才是最重要的。而這樣的供貨渠道,並不是隨隨便便選一條就可以。而根據我們警方的分析,通過建寧市的這一條,恰好是綜合考慮之後比較合適的一條。他們不會輕易放棄這條線的。”
“所以……”
“所以,他們必須早日將這個案子平息掉。隻有看上去完美無缺的將這個案子結掉,才能讓警方的視線不再盯著建寧。而最關鍵的地方就在於,一旦結案,在曾經鬧出過大案子的地方,出於人的慣性心理,往往會忽略掉這個地方,對這個地方的放鬆警惕,從而給了毒、販子們真正建立穩定而隱秘的供貨渠道的機會。”
“那麼我要做什麼?”
“很簡單,要麼打入販、毒團夥,要麼幫助他們完美的結案,以替罪羔羊的身份。”向海笑了,燈光下他的牙齒閃爍著猙獰的寒光:“隻要能讓他們相信,警方確實認定你是最重要的案犯之一。”
“我憑什麼答應你?打入犯罪團夥也好,做替罪羔羊也好,都太危險了。我為什麼非要冒險?”
“因為你沒有選擇。”向海再一次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