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早有準備,她現在才相信他隻是傷了肩上那一塊地方。
賀荊南稍稍動了動疼到麻木的左肩,微微皺眉,“我怕別人發現,選了一件簡單款的,護住身體就行。沒想到他這一槍正好擦到這護不住的地方。不過,也算萬幸吧,擦過去了,沒打在裏麵,不然的話我又要躺幾天。”
他神色輕鬆,竟展眉笑了笑,葉紫瞧他這風輕雲淡的樣子,放心不少,見他這樣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又忍不住嗔他一句:
“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你既然穿了防彈衣就說明你早就有預料也有準備,那怎麼還弄得自己傷痕累累的?你知不知道你心髒上的傷都還沒好透,這萬一要是再傷一次,我看你上哪撿你這條小命去。”
嘴上雖然再數落他,心裏想到剛剛那驚魂一幕,葉紫還是心有餘悸。
見她一本正經的責備自己,賀荊南唇角的笑意加深,沒有理會疼痛的肩膀,竟側了身對著葉紫,“傷是傷了,不過傷的也值,不然怎麼能看見你這樣擔心我?”
“……”
這樣含笑的表情,露骨的話,這算是調,情嗎?
葉紫看了賀荊南一眼,沒有接話。
“對了。你怎麼會突然跑來?”她沉默間,賀荊南突然又問道。
“不是你派人給我送的請帖嗎?我來了,已經開場了,迎賓說我的請帖時間不對,我還奇怪呢,她跟我說你在裏麵,我才沒有多想進去找你。”
葉紫解釋著,賀荊南沒有說話,眉心微微沉下,沉默了一會才冷笑了一聲,“我若是猜的不錯,給你送請帖的是洛北辰。”
“洛北辰?”
“對。”賀荊南側眸,眸色深邃,“他想讓你親眼看著我死。”
這話陰嗖嗖的從他的嘴裏飄出來,撲麵就是一股寒意,葉紫震驚,沒有回答,隻無意識的動了動唇瓣。
賀荊南無礙的右手抬起來,攬住了她的肩,語氣幽幽沉下,“今天這個生日宴是我爸為了把賀卓陽正式介紹給外界而辦的。但是我這個弟弟沒那個耐心去繼續等著站穩腳跟,他知道我一直盯著他,就找了洛北辰,通過洛北辰買通了殺手躲在酒店裏。我呢,隻是將計就計。本來我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一切都很順遂,沒想到你來了……”
賀荊南的話突然停下來,臉低下來,深沉的目光緊緊盯著依在他身上的女人,“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的時候,我心裏多害怕?”
肩上的手扣緊,葉紫感覺到了他指尖的力道,抬眼看了看賀荊南,接上他的話:
“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把我推向你爸那邊,因為他們的目標是你,暫時不會動你爸,所以那裏是最安全的。可是你自己卻故意走向賀卓陽,關鍵時刻推他擋槍。”
“聰明。”
賀荊南微微一笑,讚賞著。
被這麼一誇,葉紫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反倒心情更加沉重,她直了直身體,認真的盯著賀荊南那因為受傷失血而顯得有些發白的臉:
“你的安排沒有什麼不對,可你這樣做多危險?穿了防彈衣不還是有護不到的地方嗎?賀荊南,你簡直……”
她突然說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想要用什麼詞來表達,反正心裏對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是滿滿的不認同。
她不停的數落,賀荊南也沒攔她,任由她說完,才笑道:
“確實是有些冒險。不過他既已經想要我的命了,我若是再躲避,恐怕日後麻煩不斷。我總要讓他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很喜歡玩躲藏遊戲的人。”
“你更喜歡占據主動地位。”
葉紫盯著身邊這個男人,心裏幽幽輕歎,佩服,也心疼他如此冒險。
這話萬全是接他上句來的,她自認沒什麼不妥,卻沒想到賀荊南臉上那笑突然又曖昧起來。
“你說的不錯。我喜歡占據主動地位。任何時候。”
不隻是笑容曖昧,他連身體都壓了過來,薄唇甚至隨心的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
剛剛經曆驚魂一幕,還有心情這樣,葉紫也是服了。
但是她也沒躲開,隻任由他很緊的貼著,話鋒稍轉,接道:“你想讓他知道,就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命知道。我看見他躺在地上,你爸很著急的樣子,看上去也是凶多吉少。”
賀荊南微微直回身體,靠在座位上,目光看向前方沉默了兩秒,聲音冷誚道:
“死在自己買通的殺手槍下,那是自找。”
葉紫側目看著身旁男人的側臉,隻覺得他臉上的線條冷硬的駭人。
他這樣殺伐決斷的性格,不知道以後要怎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