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男人的聲音帶著歎息和憐惜,輕飄的語聲像一陣清風吹過去,隻在葉紫腦中留了個影子,想要抓住仔細辨聽,耳旁卻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賀荊南的身上還是她熟悉的清冽幹淨味道,隻是醫院裏呆久了,他身上多了一抹淡淡的消毒水味。
被他這樣抱著,整個人都在他的懷中,葉紫心裏剛剛那陣翻湧如巨浪波濤的情緒突然頃刻間平複了下來。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伸出了雙臂也將眼前的男人抱住。
她默默無語,緊緊擁著,口鼻間肆意的汲取著賀荊南的氣息。人總免不了偶爾會放縱自己的感情,今天,就讓她放縱一回。
賀荊南將下巴抵在葉紫細軟又有些淩亂的頭發上,薄唇不由的勾起弧度。
這場事故來的真是恰到好處。他雖死裏逃生,總算也看清了自己。
他想擁有懷中這個女人,這個念頭比任何時候都要迫切。
這樣站了好一會,賀荊南終於將葉紫鬆開。
重傷初愈,又經過剛剛一番情緒波動,他心口上的傷也隱隱作痛。他沒有逞強,微笑的對葉紫道。
“幫我找身衣服換一下我累了。”
身前溫熱的氣息突然抽離,葉紫糊塗了好一會的腦子也突然清明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慌忙點頭:
“好。你坐一下,我去找衣服。”
說完,她立即低頭走開。過了一會捧了一件賀荊南的睡袍回來,賀荊南已經自己將外衣脫了。
目光在他胸口那道明顯的傷疤上停留了兩秒,葉紫展開了手裏的睡袍,給賀荊南披在了身上。
兩人都沒說什麼,睡袍披在身上之後賀荊南又站了起來,葉紫將他睡袍理好又係好了腰帶。
“好了。你先躺下吧。我去……”
葉紫想說,她去看看越嵐他們。話還沒說話胳膊又被賀荊南拉住。
“你不是還沒起床嗎?剛好,陪我躺一會。”
他是說他回來的時候她還在床上沒起。葉紫想著樓下還有人,自己這沒病沒傷的人也躺在床上不下去招呼總不好,便想拒絕。
無奈,賀荊南也沒有征求她意見的意思,話說完就將她扯到了床邊。
傷者為大,葉紫就這樣被拖到了床上。
一床薄被蓋上,他們的距離又幾乎變成了零。
葉紫躺的很拘謹,賀荊南卻故意靠的很近。剛剛躺下,他就又有了命令。
“轉過來,麵向我。”
他傷在心髒不好側臥,隻能平躺,葉紫此時也是平躺,或者說還微微的有些背對著他。
賀荊南這麼一命令,她身體就僵了一下。
“你剛剛那麼一推已經扯疼了我的傷,想我快點好起來的話,就乖乖聽話一點。”
賀荊南的聲音異常的溫和,似乎絲毫不介意她剛才那麼莽撞的一推,甚至不在乎她跟他說的那番氣話害他這次九死一生。
葉紫臉上微微一燙,緩緩轉過身,依言麵對著他。
她躺的位置偏低,說是麵對著,其實也沒有跟他的視線平行,她的臉隻貼在他的胸口位置上。
目光隨意看去,又看到他受傷的位置。雖然有衣服遮著,但是那條傷疤還是很清晰的映在她的腦子裏。
心中一動,她不由開口道:“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疼嗎?”
“有點。”
賀荊南淡淡回應,抽出一隻手臂攬在她的肩上,指尖在她的肩膀上隨意的摩挲,“醫生說我至少還要在家躺半個月。因為你幾句話,我可是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帶著調侃的口氣,說著話,臉還朝葉紫的發絲上蹭了蹭。
葉紫心裏本來就放不下這件事,被他這麼一說更覺難堪:“我那是氣話。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如果早知道,就算你當時再不講道理我也會讓著你。”
“嗬……你這是在說我自作自受?”
賀荊南笑道。說了這兩句話,葉紫那緊繃拘謹的心情也稍稍緩和,身體放鬆了一些,手也不由自主的抬了起來,搭在了賀荊南的腰側。
她沒有接賀荊南這句話,想了想,覺得有件事還需要強調一下,便開口道:
“我那天說的是氣話,所有的都是。我雖然跟洛北辰談過戀愛,但是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我……”
她停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壓低了聲音,對著賀荊南的胸口低語了一句:
“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
這句話,讓賀荊南眉心一皺。
沉默幾秒,他無奈歎道:“我感覺我的傷可能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