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女人氣息喘的很急,臉煞白,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滿滿都是怒火。
賀荊南知道她這是氣話。但是,縈繞在她脖頸的那點香水味和她口口聲聲喊出的‘做過了’三個字竟還是讓他無比的介懷。
他想起來第一次從她嘴裏聽見Arno這個名字的時候。他也生了一場氣。
但那時候感覺跟現在不一樣。那時候的生氣浮在表麵,風吹吹就散了。現在的怒火燒在心頭,澆不滅。
甚至,看著她,他都不想再碰。
冰雕一樣的僵了半分鍾左右,賀荊南突然起了身。
身上所有的桎梏都在瞬間消失,葉紫緊閉上嘴巴胸口劇烈的急喘著。
四道複雜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了兩秒,隨即賀荊南倏地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賀荊南走得那麼急,葉紫心裏又有些懊悔。她剛剛也是太衝動了,明知道他很在意這些,卻還是不管不顧的說了那樣的話。
這下好了,又把人得罪了。他走了,這個晚上倒是徹底平靜了,可不知為何,心裏卻更堵的很。
翻身坐起,在床邊呆坐了許久,葉紫才緩緩將目光轉向電腦那邊。
起身收拾了一下,看著那個黑色的U盤,她又想賀荊南今天離開也好,他生了這麼大的氣,一時半會恐怕不想再搭理她了,她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去做自己的事情。
抱著這樣的念頭,她心裏好受了一些。但即便如此,就這樣躺在床上,她還是總忍不住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
這個晚上,賀荊南生氣又沉痛的臉總晃蕩在她的腦海裏,睡意就這樣被驅散了。
幾乎是睜眼到天亮,第二天早上,葉紫的頭重的好像上麵壓了一座大山。
強打精神到公司已經快十點了。隨便翻了翻今天的工作行程,剛看幾條,秘書就進來了。
“葉總,您怎麼來了?我還以為您今天不來了,我已經把等下要開的會議取消了。您看這……”
秘書的話讓葉紫一陣奇怪。
“我什麼時候說我今天不來了?”
她問道。秘書的臉僵了一下,隨即尷尬的解釋,“賀總剛剛出了那麼大的事,我以為您……”
“……賀荊南怎麼了?”
葉紫大驚,臉微微變色。聽她這麼問,秘書又呆了一下才驚道:“您還不知道?不會吧。陳飛都知道了。早上新聞都播了,您……”
秘書沒再說下去,但看臉色能看的出來,她實在想不通跟賀荊南這麼近的葉紫為什麼不知道這件事。
葉紫一聽新聞兩個字心頭就狠狠的咯噔了一下。凡事要上新聞的,必定是大事。
“賀荊南到底怎麼了?”
她眉心一皺,急著追問。
秘書看她是真的一無所知的樣子這才道:“今天早上五點半的時候一架飛機從濱海機場起飛的時候遇到了事故,剛剛起飛突然就墜了下來,早上新聞就播了。我們本來也就當新聞聽聽,沒當回事,後來早上聽說賀總在那個航班上,也出了事。這事剛開始是擎天內部員工傳出來的,我們也不知道真假,就剛才沒多大一會,陳飛過來聽說了,打了幾個電話之後他就匆匆的走了。瞧那樣子,十有八,九傳言是真的。我就想著也不知道您還來不來,就把會議先取消了。”
秘書的話很詳盡,葉紫卻隻聽到前麵一句。後麵她就是腦子轟隆隆的響,什麼也聽不到了。
賀荊南,墜機?
提煉出這幾個關鍵字,她的心猛然一顫。
沒再多問秘書一個字,她立即抓起了手邊的電話。她本想打給沐風,想了想還是撥了陳飛的號碼。
“陳飛,賀荊南現在在哪?他怎麼樣了?”
……
四十分鍾後,葉紫跑到了仁華醫院。醫院已經設了警戒,從大門到主樓十樓的手術室都有賀家人和院方的保安看守,她費了好一番時間,最後還是有賀家人認出她,她才被帶進去。
“越嵐,他怎麼樣了?”
陳飛在電話裏跟她隻說了四個字:生死未卜。
因為這四個字,她一路闖了不知道多少紅燈,腦子裏一直渾渾噩噩,到了醫院匆忙將車停下就一路跑來。
急救室外,看見越嵐,她便跑過去抓住了越嵐的胳膊焦急的追問。
這一刻,葉紫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那種緊張,恐懼的感覺前所未有。
她朝那門頭上閃爍的紅燈好看了一眼,感覺心脈都被那刺目的紅給掐斷了。
“他到底怎麼樣了?”
鼻尖控製不住發酸,她的聲音也在顫抖。目光轉回,她緊緊盯著越嵐,帶著祈求的語氣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