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賀荊南,這幾天他都是早出晚歸,似乎很忙倒沒有什麼異樣。隻有一次在外應酬喝多了,晚上回來竟跑她的房間裏一頭仰在床上睡下了。
他回來時她已睡下,身旁突然砸下這麼個男人她也嚇了一跳,無奈推不醒他,隻能勉強同意他睡在身側,任由他的手臂一個晚上都摟著她。
除了這個晚上之外,賀荊南都算規矩。與在海景房那邊相同,他基本上沒有讓她尷尬難堪的舉動,偶爾調侃她,也是點到即止,讓她微微臉紅也就算了。
相處和諧,葉紫住著也就沒那麼不自在了。甚至有時候,她還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時光倒回她和他又恢複了剛開始的狀態。
當然,這隻是錯覺。她的心裏像明鏡一樣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
日子這樣平靜的過了一周多的時間,一個周五下午下班的時候,賀荊南突然到了葉氏。
他的到來,似尊貴的皇帝突然駕臨,在葉氏引發了小小的轟動,所有下班從大樓裏出來的員工都看見穿著白襯衫配黑色褲子的賀荊南倚在那輛價值千萬的豪車之側,慵懶的雙手環胸,目光正對著大樓正門。
他在等人,等的誰,大家也心知肚明。
葉紫剛從樓裏出來,就感覺到了周遭那些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嫉妒恨的氣息,往前看,對上賀荊南那張薄唇微揚的臉,自己也呆了。
回過神來,她才暗暗一咬牙,低頭快步走過去。
“你有事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或者上去說也行,怎麼在這裏等?”
等就等唄,把車往路邊一停,在車裏等不舒服些?他倒好,車就停正門口,人往那車一靠,簡直比一千瓦的燈泡還耀眼。
葉紫不無抱怨,睜大的眼睛裏跳躍著兩簇火苗,火苗的中心就是賀荊南的臉。
賀荊南迎著那兩簇火苗笑了笑,站直了一些,低眉居高臨下的看著比他矮很多的女人,“嫌我給你丟人了?”
“談不上。”葉紫皺眉回道,說完又嘀咕一句:“已經是前夫了,丟不丟人的也沒什麼。”
這聲音雖小,卻還是被聽覺敏銳的賀荊南給聽了去。
他臉壓的更低,湊到葉紫麵前,放肆的盯著她,“前夫就不能來找你這個前妻了嗎?”
前夫前妻的話,聽著真是刺耳。
“你來就來,那麼招搖幹什麼?難道你賀總喜歡用這種沿街賣笑的姿態等人?”
心裏犯起了別扭勁,葉紫衝口而出懟了他一句。
賀荊南微怔,目光落在她開合的極其順暢的菱形紅唇上。
倏地,他臉上的笑突然燦爛了十倍,“看來你這陣子真是養的不錯啊,伶牙俐齒的勁都回來了。”
話未落,他便伸手惡趣的捏住了葉紫的臉頰。
那指尖捏的重,還用力的往旁邊扯了扯,扯的葉紫臉頰生疼,同時心裏又為他這樣親昵的小動作而羞怯,一時間又憋紅了臉。
“你來找我到底幹嘛?”
葉紫生氣,揮手推開了賀荊南的手。
賀荊南緩緩收手,唇邊依舊掛著笑,盯著她紅撲撲的臉頰道:
“接你去吃飯。”
“去哪吃飯?”
葉紫愣怔,不知道這男人葫蘆裏裝的又是什麼藥。
賀荊南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一轉身,隨手拽開了車門才道:“你的老情人那裏,洛氏的年中酒會,邀請我們。”
“賀荊南,你別亂說。”
這個老情人,比那前夫前妻的還顯刺耳。葉紫瞪了這語氣輕佻的男人一眼,“洛總要辦年中酒會,請你這樣的重量級人物就行了,請我大概多餘了。我不去。”
“怕見到他?”
賀荊南手搭在車門上,扭頭看她。
“我是不想看見他。”
葉紫更正,腰杆挺的筆直,臉色也極其的嚴肅堅決。
賀荊南沉默了一會,鬆開車門,朝她走了過來,“我也不想看見他,不過有些事還是得說清楚。上車!”
他不輕不重的攥住了葉紫的胳膊,將她拉到副駕駛一側,親手給她開了車門。
“心裏沒有鬼自然也不怕麵對。雖然我們已經是前夫前妻的關係,但是……”
他突然傾身,臉湊到了距離葉紫的鼻尖不足半厘米的地方,薄唇幾乎擦上了她的唇瓣,旋即他又啟口,緩緩嗬出一句:
“我還是不喜歡你對他有什麼不一樣的情緒。”
不知聽誰說過,忘記一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當成路人。既是路人,那就談不上喜怒哀樂。
賀荊南就是這個意思,他不隻不準她喜歡洛北辰,他甚至不準她排斥洛北辰,因為排斥也是一種情緒,他要她完全漠視這個人。
這個她當然也不反對。隻是,都離婚了,他這樣要求,難道不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