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葉紫緩緩啟口,沉悶無力的道:“好,我知道了。”
“您怎麼了,有事嗎?要不要我現在過去一趟?”
沐風並不住這裏。聽了葉紫的話就擔心的問了一聲。
葉紫回神,忙回應道:“哦,不用了。我沒什麼事,你休息吧。再見。”
怕沐風再說什麼,她匆匆掛了電話。
電話聲音也沒了,四下又靜謐的仿佛死了一般。
又朝門外遠處那漆黑的海看了一眼,她轉身快步走向了樓梯口。
回到自己房中,鎖好門後,她直接走到了床邊脫了外衣和鞋子,上,床睡了。
後半夜,她一直躺著,眼睛也閉著,卻始終沒有睡著。
漫長的幾個小時裏,她腦子裏始終是那女人和賀荊南躺在一張大床上,纏綿恩愛的場景,耳邊也始終是那女人嘲諷的話語。
這些場景和話語,像惡魔一樣纏繞著她,越纏越緊,捆的她幾乎窒息。
有一段時間,她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些,她甚至列舉了各種理由勸服自己先不該產生這種難受憤怒的情緒,畢竟那個男人現在已經與她無關,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她不該再動情。
可是,不管再怎麼勸說,這些情緒總是止不住。
它們就像毒,品,沾上了,就讓她沉淪,讓她越陷越深,最後掉進無邊的深淵裏。
牆上的水晶鍾每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嚓聲都仿佛用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時間。她聽著,數著,一直到窗外現出第一抹魚肚白。
光線透進來,模糊可見影像的時候,她便翻身起了床。
半個小時後,她就駕車離開了海景房。清晨的道路寬闊無人,她一路飛快的開著,一直到公司。
睡不著,她也不想待在那裏,凡是他呆過的地方處處都留著他的氣息。
那些若有若無的氣息緊緊包裹著她,壓的她難受。
與其在那裏呼吸為艱,她還不如拋開那裏,將自己埋在工作中。
一日又是這樣過去。沉浸在工作中的葉紫比獨自守著偌大別墅的她心思鎮定不少。都說工作可以讓人忘卻煩惱,這話也是有道理的。
正是希望自己保持這樣的鎮靜,不想再回到那個讓她難受的地方,所以這一晚她在公司呆了很久,離開之後也沒有回海景房,而是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躺到床上,她還像昨晚也一樣又被失眠困擾。但是好在,今晚的症狀比昨天輕。
經曆了這麼多,她的自我調節能力早已得到了提升。如今的她,最重要的就是守好公司還有查清父母當年的死因。
除了這兩樣事情,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
很長時間裏,葉紫就這樣暗暗的告誡自己,提醒自己,一遍一遍的在心裏重複,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不要讓那個男人影響她的心情。
這樣想著,一直到下半夜她終於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旁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電話鈴聲。
一睜眼,房中已經蒙蒙亮。葉紫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看了看手機屏幕。
時間是六點十分。外麵已經亮堂了,她的房間拉著厚重的窗簾,光線沒透進來多少。
這個時候,居然是沐風給她打來的電話。
盯著昨晚才存上的號碼看了兩秒,她接起了電話。
“葉小姐……”
自她與賀荊南扯了那離婚證之後,沐風就這樣叫她,聽到這個稱呼葉紫混混沌沌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什麼事?”
她的嗓音還略帶睡意,有些暗啞。沐風那邊的回話卻讓她當場愣住。
“先生在您那裏嗎?”
“賀荊南?”
葉紫疑惑,“你不是說他在蘭溪別院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似乎覺得這是個麻煩事,再開口,語氣有些急躁:
“昨晚他給我發了個信息是這麼說的。我當時也沒多想。今早想起公司還有重要的會議等他參加,因為蘭溪別院那裏有點遠,怕他忘了,我就早早的給他打了電話提醒他一聲。沒想到,他竟然關機了。
他是很少關機的,我不放心,就拖了個正好也在那附近住的朋友趕過去看看,沒想到那裏大門緊閉,連個人影都沒有,我覺得這很不正常。所以打電話給您問問,不知道他有沒有跟您在一起?”
“這麼說,他現在不在那裏。”葉紫翻身坐起,皺了皺眉思索道:“還是說他從來沒去過那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那邊本來也沒人常駐,隻有人定期過去打掃,至於先生有沒有去過那,那要查看附近的監控才知道。”
沐風說道,焦慮的情緒透過無線電波傳過來,也讓葉紫跟著不由的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