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集團總部。
“荊南。”
李詩涵一改往日的溫婉,步下生風的走進來,進門就急急的喊了一聲。
她長發披肩,穿著一件長款黑色西裝,搭配玫紅色收腰包臀裙,露著修長的白腿,踩著黑色的高跟鞋,裝扮精幹又不失嫵媚。
隻是,那臉上卻帶著明顯憤怒的表情,從進門開始,目光就如熾烈的火焰一樣緊緊的凝在賀荊南臉上。
賀荊南放下手裏的淡金色鋼筆,抬眸看著她,神色和波光皆很淡然。
“詩函,你來了?”
他用一種平淡的語氣打招呼,李詩涵捏著長方形的手拿包,一直走到他麵前,就站在辦公桌這邊。
“你見我爸怎麼沒跟我說一聲,你們談了什麼?”
李詩涵的話明顯帶著質問的語氣。那眼光帶著她在他麵前從來沒表現出過的犀利。
“前天,我們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賀荊南直言,隨即微微勾起了薄唇,露出了一抹笑意,“你來就是專門問我這個?”
“除了吃飯,你們說了什麼?”
李詩涵不依不饒。賀荊南盯著她這張與往日神色明顯不同的臉看了一會,眉目輕垂,依舊勾著薄唇:
“談了一筆生意。也說了些該說的話。”
“談生意?你那是談生意嗎?你分明是……”
李詩涵似憤怒已極,聲音拔高,竟還帶著幾分淒厲。
“詩函。”賀荊南倏地抬眸,眸光清冷的打斷了她,“我跟你父親確實是談了一筆生意。隻不過我同時還告訴他,我無意於你交往。”
“……”
這話像勁風掃過,李詩涵的臉瞬間漲紅。
她是李家的女兒,容貌和才情並重,一直都是男人們追逐的目標。
從沒有人,從來都沒有人當著她的麵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呆在了那裏,彷如置身冰窖一般,目光凝在對麵男人的臉上,又恍惚覺得麵前的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座冰雕,無論她怎麼示意,怎麼討好,他都無動於衷,甚至越來越冷。
幾分鍾時間裏,空氣仿佛也被賀荊南這冷漠無情的話給冰封了,處處都透著寒意直侵入體。
李詩涵呆呆的站在那裏,盯著賀荊南,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與她的目光對視了幾秒,賀荊南挪開了目光,低頭隨手從文件夾上抽出了一份文件來。
“你來的正好,這是臨江地塊的所有資料,你帶回去給你爸。剩下的事情他知道該幹什麼。”
土黃色的文件袋伸到眼下,李詩涵目光直直的看著,身體僵的像段木頭沒有接。
“你就是用這塊地,說服了我爸,讓他主動勸我放棄你。荊南,在你心裏,我等同於一塊地是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在發抖。賀荊南拿著文件,手伸了一會,見她沒接,就放在了她的眼下。
“我並沒有覺得你等同於一塊地。我隻是把我的態度跟你父親說清楚了。當然,我也知道,那天的事情對你有很大的傷害,所以作為補償,我願意把臨江地塊底價轉讓給你父親。”
話說道這裏,他沉默了少許,目光低了低,落在了那土黃的文件袋上:“詩函,你應該知道,你父親之所以會勸你,並不完全是因為這塊地。”
他抬眸,眸光灼灼。
李詩涵被這目光刺了一下,身體微微一顫。
對,她知道。她知道她的父親不會單純的因為一塊地就勸她放棄幸福。他必定是看出了賀荊南是真的無心與她才會這麼說的。
賀荊南這種男人。認真說出的話,必定是言出必行的。她的父親,看的明白。
李詩涵通體冰冷,低垂的目光落在那文件上,許久也無法抬起。
她害怕去看賀荊南的臉,那張臉讓她癡迷,讓她夢魂牽繞,可是卻滿是寒霜,讓她不敢去看。
靜默的站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是因為葉紫嗎?”
若不是他心裏有人,怎會對她如此決絕?
就為了那紙證書?不會的。他不會為了一張證書費這麼大的心思,寧可損失一塊位置絕佳的地也不肯妥協。
除了無法放手的愛,還有什麼能讓他如此?
李詩涵抬起眼眸,目光直直的盯著賀荊南的臉。
如她所料,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溫柔的色彩。
“是不是因為葉紫?你愛她是嗎?”
賀荊南沒有回應,她緊追不舍。
聞言,賀荊南眸光微微凝起,沉默了一會,他才緩緩啟口:
“我不想失去。”
“……”
李詩涵靜默良久。他的話隻有幾個字,可那冷絕的聲音仿佛依舊在她耳邊回蕩。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站的對著,任由時間在這凝滯的氣氛中流逝。